夏日的清晨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地上,浮光跃金,静影沉璧。
我忽然想去见一见赵四小姐了。
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,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把我的生活搅碎的天翻地覆,连拼凑都拼凑不出来一个“好”字来。
悄无声息的,我潜出了府邸,去到了容宴川同赵初晴平日里一定会去的酒楼。
你瞧,哪怕是府里有个做菜天下一绝的我,可容宴川和赵初晴也不会回府吃食,每每办事便是在外头。
是我的吃食拿不出手吗?
大概是我拿不出手吧。
我到的时机是不错的,容宴川同赵四小姐刚从城池外回来。
赵初晴穿着火红的衣裳,像是跃动的火焰,同一身黑袍玉冠束发的容宴川配的不得了。
起码是比我要更加相配的。
我的位置也是不错的,他们就在我隔壁的包厢里。
我听见赵四小姐俏生生的问:“王爷,你这又同我出去了一晚上,你夫人可怎么办?”
容宴川的声音依旧是温和典雅的,像是被水浸润的玉:“阿月脾气好,不会同我计较的,我回去哄哄她便好了。”
赵初晴似乎是笑了,她又问:“你哄她?那我呢?你打算怎么哄我?”
容钰闻言,也温和的笑了笑:“我还要怎么哄你,把我的玉佩赔给你,怎样?”
我坐在隔壁听着墙角,心下的那些羞愧同苦涩让我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裳。
容宴川从前是最有分寸的一个人。
莫说是同外人女子这般彻夜不归,便是同僚的宴席上,他也不会带一个婢女。
他说:“我既然娶了阿月,就要一生一世对她好。”
惹得同僚经常会笑容宴川家中有个不怎么好惹的母老虎。
更别提什么玉佩会赠人。
他的贴身物件无一不是我亲自购买的。
容宴川视若珍宝,旁人碰一下都要生气。
隔壁似乎传来了亲昵的笑声,像是谁亲在了谁的脸上。
我忘记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僵硬的、跌跌撞撞的从酒楼上爬下来,又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到了自己的家中。
指尖锋利的刺痛五一不例外提醒着我,我的生活被一把长刃搅得乱七八糟。
连容宴川什么时候回来,什么时候到我身侧的我都不知道。
他望着我,清俊的眉眼上有着笑意:“想什么呢这么出神?连我回来了都不知道。”
我抿着唇,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。
他身上若有似无我芝兰玉桂油的气息叫我噤声。
我从来都不爱涂这种发油,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赵四小姐。
容宴川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:“别生气了阿月,瞧瞧这里面是什么?”
他伸手替我打开了盒子。
盒子里面,是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。
容宴川神色得意洋洋:“为了给你摘这朵花,我跑的都要累死了。”
我微微一愣:“给我的吗?”
容宴川点点头,伸手在我鼻子上一点:“小傻瓜,还以为我真的忘记了你的生辰啊。”
容钰此时此刻从后面蹦跶了出来,把一个簪子戴在了我头上,笑眯眯道:“阿娘,对不起,我昨天不应该这么说的,生辰快乐。”
我望着这一大一小,征然了许久。
我是十分好哄的人。
只要我珍重的人愿意哄我一句半句,我就可以原谅很多过错。
何况容宴川并未真的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。
像他这般的男子,在这个社会府中不纳妾已然是难得了,稍稍有些风流趣事又怎么了。
其实,我并不怎么喜欢雪莲花。
喜欢雪莲花,会为了花开连夜跑去看的人是赵初晴。
只有她那般洒脱、敢爱敢恨的人才会为了一朵花策马许久。
容钰送我的簪子,样式也是一朵雪莲。
但难得的,赵初晴出现之后,容宴川还会为我花心思。
父子俩给予的那一丁点的糖被我死死地抿在嘴里,甜意盖住了我的眼睛。
以至于我忘记了。
他是男二,赵初晴是女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