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错了,错的十分离谱。
像赵四小姐这样光彩夺目的女子,上京许多好男儿爱她、敬她,便是容宴川也不例外。
他自打那日之后,日日都约赵四小姐出门一道游玩。
有时是京郊打马球放风筝,有时是泛舟湖上,有时是携手同游逛遍京都。
连带着我吃了无数药十月怀胎剩下来的幼子容钰,有时也会高高兴兴同他们一道出去玩。
京都里人人都传容宴川要纳妾了,可赵四小姐说,她只愿意“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于是京中流言又四起,都道容宴川要休掉我这个糟糠妻。
面对我的疑问,容宴川只是温和的摸着我的头:“无碍的,她是丞相之女,我总要同丞相打好关系的。”
但其实我也知道,同赵四小姐那样能文能武的女子相比较,只会做些吃食,至今不被阿爹承认的我实在是上不得什么台面。
她是璀璨夺目的明珠。
我是角落里无人问津、陈年老旧还裂开一角的黄花梨椅。
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。
话是这么说的,但容宴川一日比一日晚归了。
我听着这样的传闻,望着日日凉透了也无人吃的饭菜,心像是在开水里滚过一遍那样痛。
头一次发生矛盾的那日,我热了无数遍饭菜,到月上枝头父子俩才回来。
生平第一次我生出了火气,站在堂前冷冷的说:“你们还知道回来啊。”
那时候我想,只要容宴川哄哄我就好了。
只要他哄哄我,向我承诺不会再同赵四小姐有什么纠葛,我们便可以同从前那样琴瑟和睦。
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。
容宴川尚未说什么,容钰便嚷嚷着:“娘亲,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晴姐姐那样什么都会啊!”
是稚子无心,话却如同利刃一般插在了我的胸口。
我强忍着泪意道:“你娘亲我啊,只会做些饭菜。”
“饭菜有的是人做。”
容钰嘟囔了两声,伸手拉着他阿爹的袖子:“阿爹阿爹,我要晴姐姐做我的娘亲。”
我那时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气愤,伸手打了容钰一巴掌。
他一愣,哇的哭着跑了出去,边哭边喊:“我不喜欢阿娘!”
只剩下容宴川站在院子里,同我清清冷冷的望着。
平日里他速来都不会同我大声说些什么,哪怕同我生了口角和火气,也会好声好气的过来哄我。
可如今,他望向我的目光冷厉如刀。
半晌,他开口道:“阿月,你不该打钰儿的,他只是童言无忌,你又何必同他计较。今日你自己早些休息,我去看看他。”
望着容宴川离开的背影,我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。
他们没有人记得,那一日是我的生辰。
我准备了很久饭菜,热了一遍又一遍,等到月上树梢,都没能等到这两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