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:「我自小没娘,我爹比着我娘的样子,想将我培养成才女闺秀。他没想过,我其实是随了他。让我学琴,我弹得如魔音贯耳。让我学画,我学得像鬼画符。学得四肢都退化了,啥也没学成。」
那人笑了:「现在开始练,也还不晚。」
那场比赛,最后获胜的是整日装病的皇后。
此后我便开始练习爬墙上树,想在来年比赛中一鸣惊人,一雪前耻。
却没想到,墙头树上看到的风景过于刺激,从此开启了我吃瓜搞钱的事业,也算意外之喜。
我捧着沉月簪,泪眼婆娑:「当真给我吗?」
不知是不是我开心得失心疯了,我竟感觉澹宴笑得一脸宠溺。
「当真。」
本想问问他,如何从抠门皇帝手中讨来这支簪,又如何舍得送这么重的礼。
想了想还是憋住了。
怕说多了,他再反悔。
他捏过沉月簪,小心地簪在我的发髻上。
「好看。」他眼中笑盈盈。
他问我:「还有什么问题吗?」
我使劲摇头:「没有了,我回去就扎马步、举沙袋,一定将你保护得天衣无缝!」
澹宴笑了:「那就这么定了。」
他转身就走。
我喊住他:「等等!你怎么确信,我是真的性冷淡,万一我不是呢?」
澹宴微微侧头:「之前不能确定,现在确定了。你看我时神色如常,看钱时,眼里才有光。」
9
澹宴的话振聋发聩。
我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质疑。
我找来我的好朋友,太医院的崔灿。
如今后宫人太多,太医们忙得不可开交,只有他门可罗雀。
因为他的研究方向是人类面部痦子切除。
目标病人只有一个,便是皇帝。
可皇帝迟迟不肯做。
别人纷纷以各种由头晋升了,只有他入宫十年,还在底层。
崔灿简单粗暴地为我把了脉,听了心跳,说:「确诊了!你确实有这病!」
我大惊:「怎么确诊的?」
崔灿说:「正常女子,被男子这样直接搭脉摸手,又靠在胸口,哪个不脸红心跳?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。」
我不服:「不是说医者无性别!」
崔灿指着自己脸上未散的红晕:「你是医者还是我是医者?我都有反应,你却没有!」
我恼羞成怒:「你个庸医,尽是旁门左道!」
崔灿说:「我一个外科医者,给你看内科,本就专业不对口,能看就不错了,要什么正门正道。」
他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诊单,递给我:「去抓点药调理调理吧。」
我看了看,一个字都辨认不出。
「你写成这样,让御药房怎么抓药?」
崔灿狂放不羁:「他们几十年抓药经验,自由发挥可能比我开的效果要好。」
我:「……」
10
收的礼太重,我良心不安,便每日勤勤恳恳扎马步,举沙袋,抡大锤。
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自律又勤奋。
澹宴的礼,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来。
今日是一套头面,说最好的头面才能配沉月簪。
明日是一套锦服,说最美的衣服才能配这套头面。
后日又是一双玉鞋。
阿青一脸震惊:「宴王爷是谋权篡位被你看见了吗?」
我穿上整套服饰,华贵逼人。
阿青摸着我的衣襟感叹:「这是想让你登基称帝啊。」
我感到无以为报,人生头一遭亲自绣了一只香囊准备送他聊表诚意。
我把香囊拿给阿青,还没开口,阿青抢先说:「好丑的香囊,我不要。」
我说:「首先,这不是给你的。其次,这是我亲手绣的。」
阿青立即改口:「好情深义重的香囊。」
11
七夕夜宴,花好月明。
众美人打扮得花枝招展,却纷纷穿了便于活动的平底鞋。
我知道,这是一场鏖战,于是早早扎起马步,热起了身。
皇帝携澹宴一进来,气氛顿时热烈起来。
澹宴一身素绣玄服,矜贵冷冽,衬得旁边的皇帝像只五颜六色的大粽子。
大粽子喜不自胜:「爱妃们好热情,快入座吧!琅美人,你也不必行那么大的礼。」
澹宴忍着笑,向我这边走来。
我这才看清,他腰上系着我那只丑香囊。
苍天可鉴,我只是为了表达谢意,没让他真的于大庭广众之下佩戴在身上让我社死。
他长得如此花容月貌,穿得如此不落凡俗,却搭这样一只扎眼的香囊,成为全场第二有病的穿搭。
第一有病的是鲤妃,大热天的,她却披了一件天青色斗篷。
一桌两座,澹宴从容落座。
众美人顿时死死盯着澹宴身旁的空座。
皇帝说:「宴王征战劳苦,赐美人斟酒!」
众美人面上矜持,却足下生风,一拥而上。
我一个马步上前,死死拦住那个空座。
谁都别想坐下!
一时间,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