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传闻中,这位处处发散着可恶魅力的宴王爷,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——不能人道。
这几年,他在北地征战,敌国打又打不过他,用了无数次美人计想攻陷他,都失败了。
敌国头脑灵活地又用起了美男计,结果送去的美男死状更惨。
于是,宴王爷似乎有什么不可说的隐疾就渐渐传开了。
魏美人扼腕:「这样的天菜,怎么就不行呢?!」
莲妃话锋一转:「你们有没有发现,其实陛下也不太行?」
贵妃立即点头:「你别说,你还真别说。要是正经侍寝,灯一吹,眼一闭一睁,一宿也就过去了。可陛下偏偏不正经,非要给人读半宿的《道德经》,让人不得不整夜对着他的脸,犹如酷刑。」
鲤妃恍然大悟:「他们兄弟二人这不行的毛病,是不是遗传?先帝总共就生了这么俩儿子,要是他俩都不行,那先帝肯定也不行。先帝不行,那他俩肯定都不是先帝的种。这就能解释了,为什么他亲兄弟二人,长得如此南辕北辙!」
莲妃看她一眼:「你再想想,你这段逻辑,能圆上吗?」
鲤妃按着脑壳:「等一下,我再捋捋,头好痒,感觉要长脑子了!」
7
告状未果,我悻悻往回走。
路过御池边,见一男子一身华服,身姿颀长,撑着一柄玉骨素伞,孑然立于苇丛中。
我以为是皇帝。
因为他最近得了双矮子乐,非常喜欢穿着它静静站在宫中各处,扮演遗世而独立的氛围感美男子。
别说,效果甚好。
我想绕路走,却被叫住了。
「我在等你。」那人声音清冷动听。
我回头,那人将伞斜斜抬起,露出骨相凌厉绝艳的一张脸。
这世上没人可以长得如此不顾别人死活。
除非他是澹宴。
澹宴走近我,饶有兴趣地问:「听说你性冷淡?」
我不太灵光的脑子瞬间转了一百八十个弯。
有这么久的吃瓜经验傍身,我也不是什么傻白甜。
于是我省略了中间你问我猜的步骤,直截了当说:「你不能人道,我性冷淡,所以你想和我家族伦理,后宫纯爱?」
澹宴如遭雷击。
他说:「你是这么理解的吗?」
我点点头。
澹宴说:「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。七夕夜宴,陛下犒赏三军,定然又是赏酒,赐美人。 」
我表示认同。
皇帝抠门,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。
别人赏赐重臣,赐金银府邸。
他就会赐美人,画大饼。
能不花钱,绝不肯花一分。
「这些年,我饱受美人计之苦。有想置我于死地的敌国细作,也有浑水摸鱼的妃嫔仕女。去年新岁宴,魏美人坐在我边上,她就往我杯中下了催情药。幸亏下得太多,化不开,被我发现了。」
澹宴表情沉痛。
「所以这次,想请你坐在我旁边。别人在,我不放心。」
我犹犹豫豫:「可这……」
澹宴从衣袖里摸出两只金锭放在我手中。
我天人交战:「这不是钱的问题……」
前车之鉴,她们实在太疯了,我怕自己抢不赢。
澹宴又从另一只衣袖,摸出一支簪子放在我手中。
我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。
8
簪叫沉月簪,巧夺天工,价值连城。
连后位都不争的妃嫔们,却用尽了各种恶毒的手段想要得到它。
她们不惜大打出手,纵使不能将这簪戴在自己头上,也绝不允许它出现在对家头上。
可是皇帝谁都没赏。
他每天半夜戴在自己头上,扮演贵妃。
我刚入宫时,恰逢花朝节,宫中簪花祈福,皇帝破天荒拿出沉月簪作为彩头。
谁先摘得挂在琼花树顶的祈福灯,沉月簪就赏谁戴一天。
众妃嫔语气不屑:「戴一天而已,又不是赏,哪里就那么稀罕了?」
只有我信了。
比赛一开始,她们就像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。
我后知后觉跟着往前冲,却死活挤不进去,摸不到树。
好不容易等大多数人爬上去了,我也摸到树往上爬,却不知被谁一脚踩在脸上,蹬了下去。
「要死要死要死。」
我内心很绝望。
落地时,却被谁接住了。
那人抱着我稳稳落地,声音清冷:「身体这么弱,平日不锻炼吗?」
我被踩了一脸泥沙,睁不开眼,只好牢牢揪住他的衣袍。
他身上淡香怡人,没有男人臭臭的气息,我想,大约是个太监。
我说:「多谢公公,公公好身手。」
那人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