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影灯下,我打了半麻,教授执刀,切开了我的肚子。
突然,我感觉房间里的灯滋滋暗了一下。
然后在一群白衣大夫中间,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。
——长直发,大耳环,穿着性感的皮衣,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。
我尖叫起来:「啊!!!啊!!!!」
教授吓得手一抖:「你鬼叫什么?」
「背后有人!!!」
教授回头,吓了一跳:「你怎么进来的?!」
话音刚落,一股气浪凭空炸开,医务人员纷纷被看不见的力量扔飞了出去。
仪器砰砰冒出了火花。
刹那间手术室里一片狼藉,所有人都晕过去了,只有我敞着肚子躺在手术台上:「你不要过来啊!」
我认得她!
她是我老公的最后一任出轨对象!
我那天在废弃四楼,看到的就是她的人皮和我老公的脱在一起!
她不顾我的尖叫,优雅上前,干脆利落地把手直接插进了我的伤口里!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
我感觉冰凉的手在我身体里乱搅,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!
就在我快要疼死过去的时候,我的伤口中突然翻出细小的触手。
它们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生长攀爬,变得又粗又红,绞住了她的手臂。
她拧起了眉头,想要把手拔出来,但是那些触手却猛地扎紧,嚓地一下直接把她的右手切下来了!
切下来了!
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从病床上爬了下来,尖叫着打开门跑了出去:「救命啊!救命啊!」
朋友们,当时的场面,真是可怕极了!
——整条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,外面下好大的暴雨,一点光都漏不进来。
而我敞着肚子,肚子上还插着一截断手,那个我老公的小三,就阴着脸拖着仅剩的左手在背后追我!
我一路都在淌血,加上被打了麻药,根本跑不远。
很快就走投无路,被逼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底下。
「把他的精子给我。」那个女人逼近我,平静地说。
我大怒:「我才是他老婆!」
下一瞬间,我头顶的窗户猛地打开,狂风暴雨扫了进来。
我抬头。
——姜天奇西装革履,阴沉着脸,以攀爬的姿势,停在十三楼的窗框上。
「老公,她威胁我……」我当场哭出来了。
「没事。」他伸手,自上而下摸了摸我的脑袋,然后猛地一挥拳,直接把那女的头给打飞了出去!
人头咕噜噜滚到地砖上。
我这才发现,不论是手上还是颈部,她都没有流血!
无头的尸体完全没有受影响,劈手朝我袭来,我老公单手拎起她直接丢到了窗外,然后他也跳进了暴雨里,消失不见。
我再也受不了这个刺激,直接晕过去了。
在梦中,我一直听见诡异的笛声。
旋律很熟悉,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。
后来,笛声变成了疯狂的尖叫,我被吵醒了。
眼前还是那个走廊,但这次灯火通明,医护推着推车来来往往。
「太太你还好吗?太太?」医生在我耳边唤道。
「我不大好……大夫把我肚子切开了,然后出了点状况,没缝上……」我哭唧唧拉开我的手术服。
但是很快我就发现,除了一点点血,我肚子上没有伤口。
当然更没有触手和断肢……
我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?
「快把老教授叫来,我有点事情想问他……这里怎么这么吵?什么人一直在叫?」
整个走廊上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。
仿佛集体性的歇斯底里。
疯狂,恐怖,丝毫不间断,充斥着整个十三楼,已经到了没法正常说话的地步。
医护把我送到一间病房,看我的眼神带着畏惧:「……教授过不来了,他……他们,全都疯了。」
我猛地一愣。
疯了?
「我们进手术室的时候,发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,手术台上是空的。我们对手术团队进行了急救,等他们醒来以后,就变成这样了——您知道些什么吗?」
「她什么也不知道。」门被推开了。
姜天奇走了进来。
他有些狼狈,西装破了,浑身是血,显然经过激烈的战斗。
他接过医护手中的大浴巾,披在我身上,温柔地擦了擦我的脸:「好了。」
他这么一哄我。
我的眼泪立马不要钱一样往下流。
「这都什么事儿啊……」我哭唧唧地抱住了他的肩膀。
妈的他身上好臭。
有一股发酸的臭味。
要不是我真的爱他,我就吐了。
就当姜天奇扶着我要回家的时候,刑警队长冲进了病房:「姜先生,请你跟我们走一趟,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场谋杀案件有关。」
我的心一下子拎了起来。
怎么回事?!
在这个节骨眼下,警察查到我老公了?
「不好意思,您说什么?」
「就在半个小时之前,有人在淮海路垃圾桶中发现了一张新鲜人皮。」刑警队长出示了照片,「而监控拍到你光顾了那里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我把人皮剥下来丢在那儿了?」姜天奇呵呵一笑,「你剥过人皮吗?」
刑警队长:?
「这可是门手艺活儿。阿兹特克祭司每年春分会剥一张人皮献给太阳神,他们是人祭的专家,每十六秒就可以挖一颗心脏,但即使是他们,剥张完整的人皮也需要两个小时。两个小时前,我还在阪急替我太太拿包,不是我干的。」
我低声道:「老公你的知识好渊博……但有一说一,你的嫌疑听上去更大了。」
姜天奇笑了笑:「你们说我剥了人皮,那人肉呢?」
一个小刑警跑进来:「尸体的剩余部分找到了。」
「在哪儿?」
小刑警打着眼风。
「说啊!」
「尸体……被插在医院楼顶的避雷针上。」小刑警吞吞吐吐道。
刑警队长的脸色一下子白了。
「所以你的意思是,我把人剥了皮,人皮扔进垃圾桶里,人肉挂到二十二楼的避雷针上?您可真有意思。」姜天奇呵呵一笑,拎起西装拍了拍,牵住了我的手打算回家。
刑警队长拦住了他:「那你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?」
姜天奇的脚步顿住了:「我老婆刚才差点流产了。」
「……流得你满身是血吗?」
姜天奇搂住了我的肩膀:「您这话说的,您没有老婆吗?您难道不知道女人怀孕是有可能大出血的嘛?」
刑警队长微妙地脸色一变,问旁边的护士:「是这样吗?」
「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。姜太太是林教授的病人,但是林教授他们全疯了。」
虽然很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但咱们老姜家的嫌疑更大了!
「姜先生,你出现在凶案现场,你说身上全都是太太的血,你太太的主治医生却都恰到好处地疯了,这会不会太巧?」
「也许,他们只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。人的认知是有极限的,未知有时候是种保护。」
咔嚓。
刑警队长把手铐铐在了他手上。
显然,他跟我不一样,不吃我老公神神叨叨那一套。
姜天奇被带走前过来抱了抱我。
「留下我的子嗣。」他在我耳边轻声道。「只要我在,他就会保护你。」
说着,他习惯性地摸了摸我的肚子。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。
我的孕肚,好像更大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