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警官正在审司机,看到我,拎着保温杯出来:「今早你去福明街拿照片,有没有看到那里出了车祸?」
「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。我那个私家侦探死了!死了!被车创死了!他干的!」
任警官的脸色一下子不好了。
他知道我说的「他」指谁。
这次他没有说我异想天开,而是直接带我到审讯室外听墙角。
司机当时是清醒的,车速也在正常范围内,大卡车在那段道路限速 60,他当时开的远不到这个速度。
「然后突然之间车就飞出去了!我油门都没踩!真的!我还踩了刹车,但没用!车完全不受控制!」
任警官低声道:「我们检查了道路上的痕迹,也检查了卡车的车速监控,当时以发动机的动力输出,不可能提供那种速度,倒像是……倒像是整辆车被什么奇怪的外力拖飞过去了。」
「我老公当时打了个响指。」
任警官沉默半晌,瞥我一眼:「你家那位,也太不把牛顿放在眼里了。」
「任警官,我今天找你来有更重要的事……你能不能带我去做个产检?」
「哈?」
等他下班后,我俩一起站在第一医院妇产科外。
我跟他商量:「能不能用你的医保卡?」
任警官:「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。」
「……我老公搞医疗的,我一刷卡他肯定就知道了,说不定 b 超没照上,他就把我逮回去了。」
任警官翻了个白眼,老实去柜台挂号:「妇产科。」
护士看他的眼神很奇怪:「你?妇产科?」
他编了个拙劣的借口:「她没医保,我卡上能报销,快一点谢谢。」
护士问我:「你确定要给这种抠门的男人生孩子吗?」
「不不不孩子不是他的,是我老公的,我老公长得比他帅,也比他有钱,就是我们夫妻感情出了点问题,我才找上他的。」
护士的表情愈发扭曲了。
任警官则冷脸捂住了我的嘴。
好说歹说开了单,我躺上了 b 超台。
医生本来在唠嗑,突然卧槽了一声。
我紧张问:「怎么了?我孩子怎么了?」
「你……你没怀孕。」医生磕磕绊绊道,「你子宫里这些密密麻麻的是什么东西啊……是虫卵吗?」
我晴天一个霹雳:「什么?虫卵?」
「……而且你的肝不见了。」她惨白着脸在我肚子上不断移动探头,「你的肝脏,好像整个都被吃掉了。」
做完全套检查,我跌坐在医院长椅上嚎啕大哭。
「他肯定是在拿我做生物实验呜呜呜……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,他竟然拿我当小白鼠……他好狠的心!他不爱我了呜呜呜……」
「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意他爱不爱你?」任警官惊了,「恋爱脑也该有个底线吧大姐?你肝花儿都没了。」
「他都不爱我了,我死了算了,让虫子把我吃光得了!」我瘫在长椅上嗷嗷乱哭。
「喂你振作一点,总会有办法的!」
正说话间,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教授带着人风风火火走到我面前:「你就是任天堂?」
「啥?你叫任天堂?」我看向任警官。
「对,怎么了?」任警官冷着脸跟教授握握手,「我是任天堂,这位是……」
「……一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患者。」我连忙道。
「你的病例非常特殊,非常罕见……我希望可以成为你的主治医生。」
「大夫我还有救吗?我活着的希望大吗?」
「理论上你早死了。」教授严肃地推了推眼镜,「你的子宫中有很多寄生虫,它们在掠夺母体的营养,以至于你的脏器都在溶解以给它们供能……但是很奇怪的,你的身体没有任何衰竭的迹象,在所有指征全都错乱的情况下,你既诡异又健康——这是个奇迹。」
我扬起一丝希望:「那我现在能堕胎吗?」
「你子宫里那些未知寄生虫的活体样本得留给我。」
「您拿走好了。」
想起我跟姜天奇相恋十年,他给我留下的,是一堆虫!我就嘤嘤嘤地哭起来。
教授让助手递上手术同意书:「爸爸签一下。」
「我不是她老公。」任警官倒退一步,「我只是个走过路过的人民警察。」
我抢过笔签完:「赶紧手术吧,我老公不会同意我流产的,等他发现了,就什么也做不了了。」
因为我的身体能让教授发十篇 SCI。
最后我们违反了一切手术条例,当晚就上了手术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