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蒋渊相恋的第十年。

他瞒着我，接受了家里安排的订婚宴。

那晚我收到短信过去，见到了他。

他看向我，神色慌乱而恼怒：「我总得给家里一个交代，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懂点事？」

后半夜，他又抱着哄我：「等过些年我跟她有了孩子，就与她分开，给你以后。」

他不知道，我活不到那一天了。

1

我推开门进酒店宴会厅时。

蒋渊正牵着他的未婚妻，在给一众宾客敬酒。

一门之隔，外面是冰天雪地，里面是暖意融融。

我走进去，却只感到更彻骨的寒意。

无数次牵住我的那只宽大掌心，如今牵起一只白嫩的纤纤玉手。

很是突兀，却又异常般配。

酒店侍者正在帮忙递酒，不经意一抬眸，正好看到进门的我。

她知道我跟蒋渊的关系，神色一时错愕不安。

好一会后，她结结巴巴问了句傻话：「蒋先生，宴……宴会先停下吧？」

蒋渊身边的女人，立马不悦反问：「你说什么？」

侍者因为着急无措，一张脸涨得通红。

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，继续帮着递酒。

女人敬完一圈酒，挽着蒋渊往门外走时，低声调笑。

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够我听到。

「为了这订婚宴，我小半月没休息了，今晚可得好好看看阿渊。」

我的胃里搅动，强压住翻涌上来的不适。

在他们就要走过来时，我出声，叫住了不远处的人：「蒋哥。」

我看到，蒋渊牵着女人的手，陡然一僵。

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，才终于抬眸。

我跟他相恋十年，第一次在他脸上，看到那样慌乱无措的表情。

但那情绪也不过是极短暂地浮现。

很快，他神色恢复清冷，眸底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恼怒。

他看着我，低沉声音几乎听不出半点波澜：「顾律师，你在叫我？」

他的声音那样平静，眼底却是警告。

酒店侍者神色难掩震惊。

她大概是没想到，蒋渊反倒是更理直气壮的那一个。

我在蒋渊面前，一向懂事听话。

刚刚直接叫住他的勇气，也到底只在那一刹那间。

很快理智就压过了冲动。

我晃了晃手上的一份文件：「关于贵公司的一桩并购案，想跟您说几句。」

我是蒋渊公司的法律顾问。

这个职务，更多时候只是用来遮掩，我跟他的关系和往来。

蒋渊声线仍是淡：「这点事情，下次找公司法务沟通。」

他说着，将搭在手臂上的大衣，披到身旁女人的身上。

低眸温声：「等我，我说几句就回来。」

女人点头，瞟了我一眼。

我知道，她其实早就认识我。

关于我跟蒋渊的关系，这些年她一清二楚。

蒋渊走向电梯，我跟上去，谁也没说话。

直到出了电梯，走后门离开监控区域的一刹那。

他沉着脸，伸手拽住我手臂，大步走向酒店外面。

出门，寒风再一次呼啸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