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,我办好了所有转学手续。
我爸妈对此一无所知。
我只说学校组织去C市参加一个为期半个月的竞赛集训。
他们信了。
甚至还很高兴,觉得我给他们长了脸。
临走前,妈妈塞给我一千块钱。
“在外面别省钱,想吃什么就买。”
“别总闷着学习,跟同学多出去玩玩。”
爸爸则叮嘱我:“照顾好自己,别给田小姐添麻烦。”
我心里一阵发凉。
原来在他心里,我去参加集训,都和田玲玲有关。
我什么都没说,接过钱,点了点头。
舅舅开车来接我。
车子驶离这座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时,我没有回头。
C市一中比我想象的还要好。
校园很大,绿树成荫,学习氛围浓厚。
我的新班主任姓周,是个很温和的中年教师。
他看了我的档案,没有多问什么,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秦轩同学,欢迎你。”
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。”
我的座位在第四排,靠窗。
同桌是个叫周朗的男孩,性格很开朗。
“你好,我叫周朗,你叫我阿朗就行!”他笑起来露出一排上牙,阳光自信。
“秦轩。”
“哇,你的名字真好听,像武侠小说里的男主角。”
他很自来熟,叽叽喳喳地跟我介绍班里的情况。
哪个老师最严厉,食堂哪个窗口的麻辣烫最好吃。
“我们班长叫顾娩,是个大学霸,人超好的,你有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问她。”
他指了指第一排那个安静看书的女生。
女生很白,很瘦,侧脸的线条很干净。
似乎察觉到我们的目光,她回过头。
冲我友好地点了点头。
我有些局促,也回以一个微笑。
新的环境,新的人。
一切都充满了善意。
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,没有人知道我那段不堪的过去。
我像是获得了一次重生。
我以为,我和田玲玲的故事,到此就该画上句号。
可我忘了,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放手的人。
尤其是在她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,被人觊觎的时候。
那天下午放学,我刚走出校门,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田玲玲靠在她的那辆骚包的豪车上,嘴里叼着一棒棒糖。
她瘦了很多,眼下一片乌青,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废的戾气。
看到我,她吐掉棒棒糖,几步走到我面前。
“秦轩,你玩够了没有?”
她的声音沙哑,带着压抑的怒火。
“跟我回去。”
周朗被她的气势吓到,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。
“秦轩,她是谁啊?”
“一个疯子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“疯子?”田玲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她笑了起来,眼睛却是冰冷的。
“对,我是疯了,被你逼疯的!”
“你一声不吭就跑到这里来,拉黑我所有联系方式,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疯了!”
“那又怎样?”我平静地看着她,“我们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“没关系?”她一把攥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,“十年感情,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?”
“秦轩,你别忘了,你爸还在给我爸开车,你妈还在我家当保姆!”
“你要是再不听话,信不信我让他们明天就滚蛋!”
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控的样子。
也是第一次,他用我父母来威胁我。
我浑身的血液都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