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回家,直接去了医院。
我舅舅是这家医院的主任医师。
看到我手腕上的血痕和苍白的脸,他什么都没问。
直接带我去做了一系列检查。
最后,他拿着一叠报告单,脸色凝重。
“急性应激障碍,伴有重度焦虑和抑郁倾向。”
他把报告拍在桌子上,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。
“那个小畜生!我要去找她算账!”
“舅舅。”我拉住他,“我不想把事情闹大。”
“闹大?他都快把你逼死了!”舅舅气得发抖,“你爸妈呢?他们就这么看着你被欺负?”
我低下头。
我爸是田家的司机,我妈在田家做保姆。
他们怎么敢去找田家大小姐的麻烦。
在他们眼里,田玲玲做什么都是对的。
我受点委屈,是应该的。
谁让我们家要靠田家吃饭呢。
“我想转学。”我轻声说。
这是我来找舅舅的真正目的。
舅舅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“好,转学!离开那个鬼地方!”
“你想去哪?舅舅给你办!”
“去C市吧,你在那里上大学,我能照顾你。”
C市是省会,离这里有四个小时的车程。
足够远,远到可以隔绝所有我不愿面对的人和事。
舅舅的办事效率很高。
他动用自己的人脉,很快就联系好了C市最好的高中。
对方学校看了我的成绩单和这份“急性应激障碍”的诊断证明,同意接收我。
“手续最快下周就能办好。”
“谢谢舅舅。”
“傻孩子,跟舅舅客气什么。”他摸了摸我的头,满眼心疼。
“这几天你就住我这,别回去了。”
晚上,我换了新的手机卡。
旧的卡被我扔进了医院的垃圾桶。
我躺在舅舅公寓的客房里,看着窗外的月亮。
这是我十年来,第一次没有跟田玲玲说晚安。
手机里再也不会有她发来的“早”、“晚安”、“在干嘛”。
也再也不会有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命令。
心里空落落的。
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。
手机震了一下,是舅舅发来的消息。
【田家那姑娘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,问你在哪。】
【我没理她。】
【小轩,你做得对,有些人,不值得。】
我看着那条消息,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。
是啊,不值得。
十年的付出,换来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。
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