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情节太真,太细。
为什么云府宴请,裴渡再忙也会应下?
为什么小姨回京那几日,裴渡都会晚归?
为什么每次我劝娘亲待自己更好些,别事事以小姨为先,裴渡都会冷脸?
过往的一切都有了解释
这令我不得不信。
是前世,还是话本?
这不重要。
我只需知道,裴渡是一个深情男二,而我并非他的深情的对象。
我突然明白过来。
年少有为的裴家大郎,看上其貌不扬的我。
并不是什么春闺少女心事,幸运成真。
是因为裴渡也觉醒了。
他娶我,只为让我不再插足在小姨与杨向山之间。
若我不是局中人,定要夸赞他一句:
情深不寿。
我未想到,我还能活着离开贼窝。
朝廷派了将军前来剿匪,找到我时,我仅剩一口气了。
许是生和恨的意志太过强烈。
太医给我诊着脉:“夫人,有过小产的经历。”
我怔愣了一瞬。
那十天里,血与肉都混在一起,我竟不知,我曾有过孩子,又失去。
算算日子,正是小姨与杨向山在城楼上,互表心迹那日。
裴渡失魂落魄回来。
我满心欢喜迎上去,被他一言不发带到榻上。
他头一次这么主动。
我心中惊喜。
荒唐一夜后,他满脸懊悔。
我本以为,他后悔弄疼了我,没想到……
如今得知,不知该哭还是该庆幸。
“裴渡呢?”我下意识问侍女。
侍女欲言又止。
“云小姐受惊晕厥,老爷和云家人都在庙里祈福。”
“永安王为她请了空觉大师出山,念了整整七日的经文,今日辰时,云小姐终于醒了。”
我心中冷意更甚。
辰时,如今已过了四五个时辰。
裴渡还舍不得回来。
本想与他问清楚,现在却觉得,有些没意思了。
侍女看着我的脸色,慌忙找补:“老爷肯定也为您祈福了,所以您才能平安归来……”
我烦躁地摆摆手,让她下去。
太医走前,惋惜道:“夫人之后怕是难以有孕了。”
最先来看我的,是我的娘亲。
她带着我的同胞弟弟张景行。
“公子,夫人闺房……”侍女劝阻道。
男女七岁不同席,他虽是我的亲弟弟,但到底是不合适的。
娘亲不悦道:“没规矩的丫头,景行是我的儿子,这裴府他哪里都去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