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月八日,宜城下了第一场大雪。
我穿着薄薄的衣衫,从蒋夫人手中接过保温壶里温热的鸽子汤。
被服务员领到VIP包厢的时候,我手上的那串十八籽晃啊晃,突然掉在了地上。
转眼间,四分五裂。
一墙之隔,我看见江挽月窝在蒋西枫怀里,他的那些兄弟们都争先恐后地喊着嫂子。
不过几日,他们又和好了。
这群富家子弟好像在哪里都一样,调侃、大笑、轻狂、我怎么都挤不进去。
「蒋哥,到底分手了没?」
「你那小女友,要胸没胸,要屁股没屁股,也太普通了点。」
蒋西枫眼睛微微眯起,随口应了句,「没,我妈不让。」
「向暖她妈曾经在我家当保姆,为了救我折了条腿,挟恩图报也是应该的。」
江挽月坐在男人的腿上,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,娇俏的脸颊犹如一朵娇艳的海棠花。
「西枫,谈过我这样的,你最起码也要按照我的标准去找下一任呀。」
「她跟我比,如何呢?」
蒋西枫眉眼深邃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其他人众说纷纭了起来。
「向暖啊,没脸没皮,跟个狗皮膏药一样,走到哪儿都要粘着蒋哥。」
「可不是嘛,召之即来挥之即去,跟条狗一样,听话得很。」
「啧,这放在古代不就是一个暖床婢女吗?」
「嫂子,蒋哥爱你的心,大家伙都有目共睹,犯不着跟一个保姆的女儿计较!」
江挽月依旧不依不饶,嗲声撒娇。
「西枫,我要你亲口跟我说!」
蒋西枫轻哼一声,在江挽月脸上吻了吻,「怎么,吃醋了?」
「一个是天上清冷的月亮,一个是地上污秽的脏泥,简直没有可比性。」
「没谈过这样的,可能是新鲜感作祟吧。」
「早就腻了。」
门仿佛有千斤重,我推不动,也不想推了。
我眨了眨眼,鼻子酸涩,转身将保温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。
下楼,我伸手,一片雪花飘落在掌心,很快融化、消失殆尽。
早悟兰因,不结絮果。
下雪了。
我也该往前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