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再回到宴会,而是转身回了家。
到家的时候,园丁正在为花园里的玫瑰浇水。
现在正是玫瑰盛开的季节,整个谢宅都弥漫着一股玫瑰花味。
走到门口时,我接到了张助理的电话,他说他要过来拿一份文件,就在谢明徽的书房里,拜托我先把它找出来。
我很少进谢明徽的书房,我按照张助理的指示找到了那份文件,转身与书架上的一本相册对上,相册的封面是一朵巨大的玫瑰。
玫瑰?
我犹豫了一瞬,还是打开了那本相册。
是谢明徽与沈嘉的合照,年份已经很久远了,最早的一张是初中时候拍的,照片中谢明徽似乎是在抗拒拍照,沈嘉却笑得笑靥如花,我注意到沈嘉的发夹就是一朵玫瑰。
照片中的谢明徽,从一开始的冷脸到后面的神色温柔,看向沈嘉的眼神是显而易见的珍重,我似乎能从照片中感受到谢明徽对沈嘉汹涌的爱意。
直到六年前,他与沈嘉的合照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玫瑰花。
“沈嘉,我种了玫瑰,你今年会回来吗?”
“玫瑰花开了,它像你一样热烈。”
“沈嘉,玫瑰到了花期,我很想你。”
“沈嘉,我要结婚了,但这座玫瑰庄园我永远为了保留。”
“沈嘉,在荒芜的世界里,你是我唯一的玫瑰。”
每张照片的背后,都写满了谢明徽对沈嘉的想念。
我透过玻璃,看见了自己惨白的脸色。
原来谢明徽也会爱人,只不过不是我罢了。
最新的一张照片,是两周前,他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在机场接到了刚刚回国的沈嘉,沈嘉从他的手中接过红玫瑰,嘴角扬起明媚的笑容,像极了一对小别胜新婚的恋人。
我突然觉得有些讽刺,两周前的傍晚,一向忙碌的谢明徽早早地下了班,亲自在花园里折了一大捧玫瑰,我当时就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,金色的夕阳照在他的身上,给他镀了一层温暖的光,我心里涌起甜蜜,因为第二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,我以为他是在为我折玫瑰。
现在想来,是我自作多情了。
平日里连花园都不准我踏进一步的谢明徽,怎么会给我摘花来送我呢?
豆大的泪珠从我的脸上不停地滑落,心里涌起密密麻麻的窒息感,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地认识到,谢明徽不喜欢我。
他爱的是热烈张扬的玫瑰,而不是一滩死水的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