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问她，她总是笑得温柔地回答我『青青乖，姐姐不小心碰的。』」

「后来，茉莉死了，死在了那天雨夜，死在了你们时常去复习的公园。」中年男警察开口，把一堆报告给我看，「你从来都不相信茉莉是失足落水，结果，也如你所见，茉莉确实……」

中年男警察停顿了一下，似乎不忍。

「她是被活活打死的。」我抬头看着他，笑了，「所以呢！」

「警官，你会还她一个公道吗？」

男警察没说话，女警察倒是说了：「你放心，我们一定会为茉莉讨回公道的，只要你肯配合我们的调查。」

我脸色不变，看不出喜怒哀乐：「我只能告诉你们，我不是凶手。而且，如果你们无能为力，不能为茉莉的案子翻案。那不好意思，我也没有能力为这次的案件做什么。」

女警察还想说什么，被男警察制止了，对我承诺：「你放心，我们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，我们一定会还死者一个公道。」

我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们的离开，他们怀疑我是凶手又能怎么样呢？

我有不在场证明，她们的皮肤组织也没有我的 DNA。

……

由于这么多天，案件还没有任何进展，社会舆论发酵得更加厉害。

当年少女失足落水的案子被翻案了，市法医重新鉴定茉莉是死于失血过多，不是死于溺水。

这一结果一经发布，社会群众哗然。

当年参与其中的官员全部落马，夏菱的父母是公职人员，全部都被处置了，并且开除党籍，李涵青父亲的公司股市直接蒸发几个亿，杨兮雅的父母都是公司高层，新闻被爆出来后，就被公司辞退了。

这些消息是那个男警察告诉我的，阳光透过那小小的铁窗折射进来，我看着外面那蓝蓝的天空，眼睛有点湿润：「你看到了吗？」

……

「现在，你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杀的她们的。又为什么，她们指甲里的皮肤组织都是对方的，你……是怎么做到的。」男警察神情严肃地看着我。

我微微一笑：「警官，我再说一次，我真的没有杀人。」

「杀人的，都是她们三个。」

我一字一顿地说出来，嘴角上扬：「你们还记得我说过夏菱做噩梦的事？」

「这和她们死有什么关系吗？」女警察疑惑地问我。

我笑着，悠悠地看向男警察。

「你利用了她们心里的恐惧让她们自相残杀，对吗？」男警察声音很沉，显然不敢相信。

「呵。」我玩弄着手指，慢慢地回想着让她们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过程，「那天晚上，除了夏菱，剩下两个都出去了，我特地穿了一条和茉莉死的那天一模一样的裙子，梳着茉莉喜欢的高马尾。」

「因为我的身形和茉莉的差不多，再加上夏菱做贼心虚，看到我的一刹那，哈哈哈哈！」我忍不住笑出了声，「你们知道吗？她居然吓得哭得给我跪下来了，说她对不起我，说她错了，别来找她。」

「仅仅是这些当然不足够让她发疯，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，找了很多机会制造这样的事情去吓唬她。一次不行，那我就两次三次甚至无数次，总能达到目的的。茉莉死后，她的手机号我一直都在充钱。本来是为了给我自己留个念想，后来成了压垮夏菱精神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。」

男警察的眉头紧皱，我自顾自地说下去：「我之前在茉莉的手机看过她们之前的通话记录。我偷偷记住她开手机时候的手势，那天趁着夏菱去洗澡的时候，打开她的手机。她早就把茉莉的电话删了，是我重新给她加回去的。」

「之后每晚 12 点我就给她发信息。」我想到有一次夏菱因为看到信息从床上滚下来，我就想笑，「那天夜里，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。」

「具体说一说信息的内容。」女警察抬起头来，看着我说道。

我的眼色沉了沉，深吸了一口气：「茉莉的脖颈那里，有一条很深很深的掐痕，她生前一定…一定被她们狠狠地掐住脖子。我发了一条『别掐我的脖子，我快呼吸不过来了，我真的好痛啊！』夏菱一边叫着，一边从床上滚了下去。」

「我连着几天给她发，最后一次，我给她打了电话。她那时候已经不在宿舍了，你们知道吗？那通电话响了很久很久，她接起来的时候哭得快断气了，颤颤巍巍地说『佳欣，佳欣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对不起，你别来找我了我求求你，我求你了。你…你只要别来找我，我…过几天…不…不…我马上…我马上就去自首，佳欣佳欣我求你，别来找我了，我真的怕死啊！』」

我模仿着夏菱说话的语气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
「夏菱精神出了问题，整天嚷嚷着要去自首，说对不起。」

「这些话让杨兮雅和李涵青起了杀心，我没想到她们两个真的那么狠，居然真的忍心杀害了自己那么多年的朋友。」

「那天，你在场或者你有证据她们两个杀了人。」男警察的语气很肯定，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。

「对。」我笑着点头，继续说，「那天，我偷偷跟着夏菱，她在打电话，我听到她说『我不管，这件事折磨得我都快要疯了，我要去自首。』后来她们应该起争执了，夏菱约她们晚上在一个公园里见面。」

「我知道，夏菱的死期到了，我拿着摄像机早早地藏在那里，到了晚上，她们见面了。」

「她们争吵的声音很大，李涵青和杨兮雅都想阻止夏菱去自首，可是夏菱坚持要去，我看到李涵青和杨兮雅交换了一个眼神，活活地把夏菱按在池塘里淹死了。」

女警官迫不及待地问我：「那其他两个人呢！」

我敲打着桌子，挑了个眉：「因为爱情。」

「李涵青有个富二代的男朋友，成立颜。她不常在我的面前提起，可能因为我跟她不是一路人。」我慢慢地讲着，观察着他们的表情，「但是，李涵青一定带过杨兮雅见过成立颜，可能是那个成立颜长得太好看了吧，杨兮雅动了歪心思，被李涵青发现了。」

我还记得那天晚上那个情景，两个昔日的好姐妹因为一个男人而决裂，后来甚至动起手来。

「杨兮雅，你贱不贱啊，我的男朋友你也敢勾引。」李涵青打了杨兮雅一巴掌。

杨兮雅捂着脸，发疯似地要来抓李涵青：「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啊！」

「你别忘了许佳欣是怎么死的，要不是因为你的嫉妒心，我怎么会背上人命。」杨兮雅大声叫嚣着，「李涵青，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，要死，大家一起死。」

我躲在远处的大棚里，看不清李涵青的表情，但后来从摄像机录下的视频可以看出，那时候的李涵青，已经动了杀心。

「所以你说，杨兮雅是被李涵青杀死的。」女警察记录着，又问我，「那杨兮雅死了，又是谁杀死的李涵青。」

我表情无辜地耸耸肩：「这个我也不知道，我听到的时候也挺惊讶的。」

中年男警察观察着我的表情，我知道他一定会去验证我的话真假性，但又或许，柳暗花明。

……

我抬头看着窗外，忍不住又想起了茉莉。

明明我们就快有出路了，明明我们已经很努力在往光的地方走了，可为什么命运偏偏不肯放过我们。

既然光明照不到我们，那么就把黑暗消灭吧。

这一次，我在审讯室看见了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