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哥？”陈北觅闻着从各个方面飘来鲜香油辣的气味，罕见的肚子咕咕叫起来，“我睡了这么久吗？”

火车在山洞里，一切光源都被吞没，耳边是嗡嗡的轰鸣声，车厢里的嘈杂瞬间静默。

陈北觅看见，暗中突兀的光束照在温安然身上，整个人看起来透明的就好像要消逝。

“二哥？”

“嗯？”温安然抬头，按灭了手中的平板。

“没事，就是刚醒叫叫你。”陈北觅说着坐起身，顺着旁边的梯子就要下来。

“二哥有什么想吃的吗？我打算泡个泡面。”

火车穿过山洞，虽然算不得天光大亮但能看见远处的星星点点，一如温安然的心。

此刻，它终于穿过那些温安然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审判和厌恶。

活的太久，见惯人事变迁也不见得是个好事。

陈北觅在自己书包里翻找，继而鬼鬼祟祟的拿了一包白花花的东西，凑近在温安然身旁。

“二哥，别不开心了，看，我带了大白兔奶糖，吃点甜的，心情就会变好。”

温安然笑了，“就你一天机灵。”

陈北觅不知道自己的二哥在忧虑什么，他只是套用了一下自己父母的关心方式。

也可能陈北觅知道。

作为异能者的他，获得了长生不老的能力，就自然会有一天迎接身边人一个个都离去的事实。

而温安然已经活了那么多年，性格本就温柔的他，也会被时间磨炼，长出无法消除的阴暗面。

陈北觅看到这个笑容，瞬间自信起来，大手一挥，“那我去泡泡面了，我们俩就吃一样的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。”

——

沈如玉已经吃过了，本来在躺着休息，从那个将同自己在同一所大学上课的学长喊二哥时候，他就睁开了眼。

两个人相处的模样相当融洽，尤其是学长好像拿着糖的样子，哄了哄那个他口中的二哥，沈如玉揉了揉眼。

这会儿刚过饭点，火车上人气很足，还能听见淅淅索索的笑声，就好巧不巧，沈如玉就着这背景音，与温安然又对视上了。

“……呃，我这里有草莓桑葚的酸奶，你要不要尝尝？”沈如玉下意识说，“是我家那边的特产。”

温安然被意识里的易律吵的脑子生疼，所以脸上没什么表情，“不了，我在火车上很少吃东西。”

这副样子让沈如玉莫名想起，电视剧上出演的那些霸道总裁…一脸淡漠，天凉王破？

沈如玉只好轻声应道，“那好吧。”

说实话。

沈如玉在心里想，这就是看起来，任何时候性格都很温柔的人，真实面目的一部分吗？

陈北觅的到来，打破这别样的沉寂。

“二哥！你的泡面好了——哟，学弟也醒了？要不要也吃点？”

“不了不了，”沈如玉笑的愈发腼腆，“我睡前就吃过了，现在还不太饿，你们吃吧。”

能让社交恐怖分子都噤声的人，属实罕见，陈北觅自己却没什么感觉，还大大咧咧的把泡面放在小桌子上。

“二哥，给。”

温安然看着泡面突然就沉默了。

他刚才还跟那个小孩儿说他在火车上不吃东西，现在又当着对方面吃…是不是不太好？

——

沈如玉没在意这点细节，起身准备去上厕所，因为人比较多，到地方又靠在车窗边上刷起手机。

犹豫半晌，手机荧光忽明忽灭，沈如玉像是终于下定决心，打开贴吧，创造了一个话题：

【人类可以生出蛋吗？】

等到终于能上厕所，还没进去又被人抢了先，再加上贴吧里也没有人回复，这条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，沈如玉在心里默默叹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