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案前，把玩着一颗不起眼的石子，这是我在北渊时随手捡的。

殿外传来一阵喧哗，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。我甚至不必抬头看，便知道是南亭来了。他总是有这样的本事。

殿门被粗暴地撞开，南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直接冲到天后面前，扑通一声跪下，声嘶力竭地喊道：“母亲！救我！孩儿冤枉啊！”

天后眉头紧锁，脸色煞白，她正坐在软榻上，指尖摩挲着茶盏，显得心不在焉。听到南亭的哀嚎，她只是微微侧过头，眼神中带着一丝疏离。

“南亭，你太放肆了！”曦瑶站在天后身侧，厉声呵斥道，“父帝已下敕令，你难道想抗旨不遵吗？”

南亭仿佛没听到曦瑶的话，只是一个劲地哀求天后：“母亲，您最疼我了，您不能不管我！我是您的孩子啊！”

天后放下茶盏，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：“南亭，此事，我无能为力。你父帝的敕令，无人能改。你所做之事，确已触犯天规。”

南亭愣住了，他抬起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天后。那张俊美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受伤，他或许从未想过，天后也会有拒绝他的一天。

“母亲！”他再次大喊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，“您怎能如此对我！我为天界立下汗马功劳，难道就因为临渊一句话，您便要将我弃之不顾吗？”他扭头，恶狠狠地瞪向我，眼神像是淬了毒的箭，“临渊！你这个阴险小人！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对不对！”

我勾了勾唇角，没有理会他的叫嚣，只是慢悠悠地拿起石子，抛了抛。

南亭见天后不为所动，又见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，彻底陷入癫狂。他猛地从地上跃起，身体迅速膨胀，巨大的九尾天狐真身瞬间充满了大殿！殿内的陈设被他的真身挤压得嘎吱作响，桌椅翻倒，花瓶破碎，一时间尘土飞扬。金色的毛发根根竖起，九条巨大的尾巴在殿中狂舞，每一次摆动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。他张开血盆大口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，震得整个大殿都在颤抖。

“临渊！我恨你！恨你！”南亭的怒吼震彻殿宇，那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嫉妒与不甘，“凭什么！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你！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，却能得到一切！而我，我费尽心机，却落得如此下场！”

他巨大的狐眼死死盯着我，带着滔天的恨意：“你不过是个废物！一个只会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的蠢货！你有什么资格得到战神之位！有什么资格得到天帝天后的宠爱！”

我放下手中的石子，缓缓站起身。面对那庞大如山的狐身，我显得格外渺小，但我的目光却异常平静。

“南亭，你错了。”我开口，“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，什么战神之位，什么所谓的宠爱。”

“你想要的，我都不稀罕。”

南亭的咆哮戛然而止，他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。

“你知道吗，南亭？”我继续说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，“你最可悲的地方，不是你争夺了我的东西，而是你穷尽一生，都在模仿我，追逐我，却从未看清你自己。”我的目光直视他那双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睛，“你以为战神之位是荣耀，可对我而言，那是镇守北渊万年的枷锁。你以为天帝天后的宠爱是恩赐，可在我看来，那不过是他们维系天界颜面的工具。”

“你所谓的努力，不过是我的随手丢弃；你所谓的成就，不过是我不屑一顾的尘埃。”我一步一步走向他，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，压得南亭巨大的身躯开始后退，“你以为你赢了，可实际上，你从未入局。你只是在演一出我早已看穿的戏码，一个可悲的，小丑。”

南亭的巨狐真身开始萎缩，九条尾巴也无力地垂下。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一切，在我口中，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。

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”南亭喃喃自语，声音虚弱，巨大的狐身也摇摇欲坠。他的心理防线，在我的言语攻势下，彻底崩溃了。他巨大的瞳孔开始涣散，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。

就在这时，大殿外冲进来一群天兵，为首的正是曦瑶。她手持长剑，剑尖直指南亭。

“南亭！束手就擒！”曦瑶大喝一声。

南亭没有反抗，他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，变回了人形。他瘫软在地，眼神空洞，仿佛失去了灵魂。曦瑶挥了挥手，天兵一拥而上，将南亭团团围住，押解而去。

我看着南亭被带走，眼中没有一丝波澜。这场闹剧，终于落幕。

小说《战神一心求死》 第6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