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银行流水单上密密麻麻的消费记录，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。

「NBA2K，充值 998。」

「潮玩国度，消费 1299。」

「XX 火锅，消费 860。」

每一笔，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，抽在我脸上。

我爸林建雄，把流水单推到一边，端起茶杯，吹了吹热气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
「多大点事，一家人，算那么清楚干什么？」

我弟林子鸿，就坐在他对面，低头玩着手机。

游戏特效音有节奏地响起。

他对我这个「债主」，完全视若无物。

我气得发抖，胸口堵着一团棉花，喘不过气。

「爸，这是我五年的积蓄，十八万！不是十八块！我妈还等着交手术费，你们现在跟我说一分钱都没有了？」

我妈王秀莲躺在病床上，听到这话，立刻配合地哼唧起来，眼泪说来就来。

「然然，你别怪你弟弟，他不是故意的。再说，这钱本来就是给家里的，谁用不是用呢？」

她拉着我的手，掌心用力，像一把铁钳，死死抓着我。

「你先去把手术费交了，妈这病不能拖。钱的事，等你弟弟以后出息了，让他加倍还你。」

加倍还我？

我看着那个染着一头黄毛，沉浸在虚拟世界里的弟弟，笑出了声。

他拿什么还？拿他游戏里打的装备吗？

林子鸿被我的笑声打扰，终于抬起头，不耐烦地皱眉。

「吵什么吵？不就十几万吗？你一个月工资不也一万多，一年就赚回来了。我可是咱们老林家唯一的根，给我花点钱怎么了？」

我盯着他那张和我有点像，却写满无赖和自私的脸，一字一句地问：「林子鸿，那是我准备买房的首付，你知道吗？」

他嗤笑一声，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，发出「砰」的一声。

「买什么房？你要嫁人的，买房也是你老公的事。你一个女孩子，那么拼干什么？以后还不是要靠男人。」

他这番混账逻辑，显然是师承我爸。

果然，林建雄赞许地点点头：「你弟弟说得对。女孩子家家的，安全感不是房子给的，是家人给的。我们不都是为你好吗？」

为我好？

为我好就是把我辛苦攒下的血汗钱，挪用给儿子买游戏装备和潮牌？

为我好就是在我妈等着救命钱的时候，一家人合起伙来道德绑架我？

那一瞬间，我心里某个地方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。

过去二十多年里，我对这个家所有的美好滤镜，在这短短十几分钟里，被击得粉碎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喉咙里的哽咽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
「行，我明白了。」

我抽出被我妈攥得生疼的手，站起身。

「手术费，我会去交。但是，爸，妈，林子鸿，你们记住。从今天起，你们花的每一分钱，都是我「借」给你们的。」

我爸眉头一皱：「胡说什么？什么借不借的。」

我没理他，转身就走。

走到病房门口，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他们三个。

「我会写好欠条，连本带息。你们什么时候还清，我们什么时候还是一家人。」

说完，我拉开门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
身后，传来我妈尖锐的哭喊，我爸的怒骂，还有林子鸿那句吊儿郎当的「切，吓唬谁呢」。

我没有停。

我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我的人生，要换一种活法了。

小说《孝顺五年，攒不下一分钱》 第1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