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砰——！」

一声巨响，老旧的卧室门被狠狠踹开。

「死东西，你想害死老子？还在背后骂老子？」

赵天勇像一尊煞神堵在门口，脸色铁青，眼睛里烧着恐怖的怒火。

喝得烂醉如泥本应该在房间里睡觉的他，不知为什么突然醒了。

「***！***！老子还好昨天喝得少，不然就要被你害死了！」

他咆哮着，目光死死锁住姐姐，顺手抄起墙角的铁扳手。

「不是的……」姐姐脸色惨白，下意识地后退。

「姐！」

我想冲过去，却被赵天勇一把推开，后腰重重撞在桌子尖锐的角上，剧痛让我瞬间蜷缩在地。

赵天勇抡起扳手，朝着姐姐狠狠砸下去。

「啊！」

沉闷的击打声和姐姐压抑的痛呼交织在一起。

「放开我姐！」

我忍着剧痛爬起，再次扑上去，死死抱住他挥动扳手的胳膊，「别打她！「

「滚开！」赵天勇反手一记耳光扇在我脸上，力道大得让我耳朵嗡嗡作响，温热的鼻血立刻涌了出来。

一时间头晕目眩天翻地覆，我眼前一黑，差点直接栽倒。

看到我流血，一直逆来顺受的姐姐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股绝望的疯狂。

她不知哪来的力气，像护崽的母兽一样嘶吼着扑到赵天勇背上，用瘦弱的身躯死死缠住他，对我尖叫道：

「小婉！跑！快跑——！」

我被她凄厉的喊声惊醒，连滚带爬地冲出家门。

「救命！救命啊！要***了！」

我用力拍打着邻居的门，声音因为恐惧和奔跑而断断续续。

可没人应我。

赵天勇是这条街出名的蛮横不讲理，邻居都怕他。

我咬紧牙关，拼命跑向街口的***。

「求求你们，快来人！我姐要被打死了！地址是……」

等我带着警察冲回家时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姐姐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，一动不动，额角的鲜血糊住了半张脸，那个铁扳手就扔在她旁边。

「……姐！」我扑过去，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。

还好……还活着！

赵天勇被警察带走了。

救护车呼啸着将姐姐送往医院。急救室的灯亮得刺眼。

时间漫长得像凌迟。

等了整整一夜，医生走出来，脸色凝重。他递给我一张初步诊断书。

我的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文字：多处肋骨骨折，肠道破裂需行造瘘术，重度脑震荡，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……

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，在我心上来回切割。

多处骨折，肠道破裂……我几乎能想象那铁扳手是如何一次次落在姐姐单薄的身体上。

我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，眼泪都流不出了。

我只想阻止她寻死，我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最极端的方式。

可我唯独没有想过，在赵天勇绝对的力量和暴虐面前，我如此弱小，如此不堪一击。

我保护不了自己，更保护不了姐姐……

我捂住脸，蜷缩在冰冷的座椅上，整个人都绝望地颤抖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