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泡茶。”她站起身，往厨房走去。

厨房的灯光比客厅更亮，温时雨站在料理台前，热水壶的蒸汽扑在脸上，有些潮湿的热意。

她盯着水壶，耳边是客厅里隐约的说话声。

“沉舟，我是不是让时雨姐不高兴了？”

“别多想。”

“可她好像不太愿意和我说话......”

水壶“嘀”的一声，水开了。

温时雨听见脚步声靠近，顾沉舟站在厨房门口，低声道：“时雨。”

她没回头，只是问：“要加糖吗？”

顾沉舟沉默了一下：“知鱼喜欢喝甜的。”

温时雨的手指顿了顿，然后从柜子里拿出糖罐，舀了一勺放进杯子里。

“知道了。”她说。

那晚之后，安知鱼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家里的每个角落。

温时雨发现，她习惯用的护手霜不见了，浴室里多了一瓶陌生的香水。

顾沉舟的衬衫上偶尔会沾上那股甜腻的茉莉香，和他从前惯用的木质调混在一起，熏得她难受。

安知鱼住进来的第三天，顾沉舟接到了一场商业晚宴的邀请函。

“是林家的宴会。”顾沉舟把烫金的请柬放在茶几上，指尖轻轻点了点，“一起去吧。”

温时雨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捧着一杯温牛奶，闻言摇了摇头：“我最近容易累，还是不去了。”

安知鱼从厨房走出来，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，柔声道：“沉舟，要不我陪你去吧？时雨姐身体要紧。”

顾沉舟看了她一眼，没说话。

安知鱼把水果放在温时雨面前，声音带着几分恳求：“时雨姐，你也去吧？我一个人跟着沉舟去，总归不太好。”

温时雨抬眼看她。

安知鱼咬了咬唇，眼眶微红：“大家看到我突然出现，肯定会议论的，如果你在，至少能帮我解释一下。”

顾沉舟皱了皱眉，终于开口：“时雨，如果你身体没问题，就一起去吧。”

温时雨沉默了一会儿，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，最后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
————

林家的宴会厅灯火辉煌，觥筹交错。

林妍远远看见三人走来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，随即迎上前。

“时雨，”她直接挽住好友的手臂，压低声音，“你怎么来了？医生不是说让你多休息吗？”

温时雨轻轻摇头，示意她别多说。

安知鱼已经主动挽上顾沉舟的手臂，声音甜软：“妍妍，好久不见。”

林妍冷淡地点点头，目光扫过安知鱼挽着顾沉舟的手，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。

“是挺久的，有五年了吧？”

周围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，窃窃私语声四起。

“那不是安知鱼吗？她不是死了吗？”

“天，顾沉舟居然带她来了？”

“温时雨还怀着孕呢，这算什么......”

林妍脸色变了变，她一把拉住温时雨的手：“时雨，我们去那边坐。”

林妍捏了捏温时雨的手，将她带到休息区。

“你坐着别动，我去给你拿杯温水。”

温时雨安静地坐着，目光落在不远处。

顾沉舟正低头听安知鱼说话，嘴角带着她熟悉的温柔弧度。这个表情曾经只属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