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线昏暗，但他脸上的轮廓依旧锋利得伤人。那双眼睛，黑沉沉地看着我，里面翻涌的东西我看不懂，也不想懂。以前，我总在里面找温柔，找纵容。现在，只看到一片冻死人的寒潭。

“说话！”他低吼，气息喷在我脸上。

我扯了扯嘴角，大概比哭还难看。“王爷……想听什么？”

他猛地松开手，像是被烫到。我头重重撞回冰冷的石墙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
“听你说，你是怎么处心积虑地骗我！怎么用一具烂尸体，就想金蝉脱壳！”他站起来，居高临下，阴影完全笼罩住我，“辛夷，你好大的胆子！整个京城都在看靖王府的笑话，看本王的笑话！为一个死了三年的王妃披麻戴孝！”

他胸膛起伏，怒气压得地牢里空气都稀薄了。

“我爹娘死了。”我看着地上他沾了泥的靴尖，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，“辛家几十口人，一夜之间，全死了。”

赵珩沉默了一瞬。

“谋逆大案，证据确凿。”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，听不出情绪，“本王……也保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