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，这样就算和爸爸离婚了吗？”

熠熠仰着小脸，手里攥着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。

程酥蹲下身，揉了揉儿子细软的头发：“还要等一个月冷静期。到时候，妈妈就带你离开这里，永远都不回来了。”

熠熠用力点头，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江珩也一直没有回家。

程酥通过沈书宜的朋友圈，看着他带着那对母子兜风、陪小昊参加家长会、出入高档餐厅。

每张照片里，他都笑得那么温柔，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表情。

程酥一条条翻看着，只觉每一张照片都像钝刀割肉。

她想起五年前那场寒酸的婚姻，没有婚礼，没有婚纱，甚至连酒席都没办。

这些年她每天打五份工，送外卖送到昏倒在路边都不敢去医院。

而熠熠从会走路起就跟着她捡瓶子、发传单，就为了帮 “破产” 的爸爸还债。

多可笑啊。

江珩也是在一个多星期后回来的。

门一开，他第一句话就是：“收拾一下，我带熠熠出去玩。”

程酥愣住了。

他分明说过，他所有的钱只会给沈书宜花。

怎么会突然转性？想带熠熠出去？

“不用了。” 她下意识拒绝。

江珩也脸色变了变，还要开口，这时房东突然敲门，说来谈退租的事。

江珩也皱了皱眉：“好好的为什么要退租？”

程酥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要带着儿子彻底离开，只说：“想换个地方住。”

江珩也并没有多想，只以为她是觉得这里每月800的房租太贵，便点了点头，开口道：“你们出去谈吧，我看着熠熠。”

程酥犹豫了一下，但想到他毕竟是熠熠亲生父亲，还是点了头。

房东是个热心肠的大姐，将她拉到楼梯口：“小程啊，你看你们也住了这么多年了，你要是嫌贵，我可以降点租金，降一百行吗……”

“不用了，” 程酥摇头，“我已经在办离婚，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。”

闻言，房东立马震惊地看着她。

“什么？离婚？是你提的还是你老公提的？”

顿了顿，她又继续道：“一定是你老公提的，毕竟你那么爱他，怎么可能离开他……”

程酥垂眸，心中苦涩不已。

原来连外人都看得出她曾经多爱他。

见她不说话，房东也不好一直戳她伤疤，只能说：“既然你决定了，那就按你说的办吧。”

“你也别难过，他错过你，一定会后悔的。” 房东最后说道。

等程酥谈完话回来，屋里却空无一人。

她有些诧异，打出手机打江珩也电话，一直无人接听。

打到第三十个电话仍然打不通的时候，心脏猛地揪紧，她冲出门，疯了一样四处问。

直到小卖部老板说：“你老公啊，带着孩子上了一辆车，说是去医院。”

医院？

程酥浑身发冷，跌跌撞撞赶到医院，却在手术室外听到了江珩也的声音——

“配型很成功，手术结束后，小昊会好起来的。”

沈书宜红着眼问：“程酥要是知道你把熠熠带来捐骨髓，会不会闹？”

江珩也的声音冷静到残忍：“我是他父亲，签字合法合规。她现在除了哭闹，什么也做不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更冷：“手术已经开始，我不会让她妨碍救小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