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话没说完，就被沈沐婉淡漠的声音打断：“明天上午十点，位置短信给你。”

她说完，不给顾祈安任何拒绝的机会，挂了电话。

不过片刻，顾祈安就收到了沈沐婉发来的位置和五千块。

还有一句话：“劳务费，我不想让江翊不开心，拜托了。”

顾祈安看着这句话，在原地站了很久，才回复：“好。”

第二天，顾祈安如约到婚纱店。

他坐在沙发上，看着江翊拿着婚纱和西装的图册，笑着问沈沐婉好不好看。

沈沐婉温柔地看着他，每一件都说好。

顾祈安怔怔地，忽然想起很久以前。

沈沐婉也曾拿着婚纱和西装的图片给他看，笑着说要成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站在他身边。

那时，她眼中的甜蜜仿佛能将人溺亡，他陷在那双眼睛里，就真的以为，他们一定会步入婚姻的殿堂。

从未想过，一年后的此刻，他会成为窥探沈沐婉幸福的前男友。

一阵阵的疼意直往顾祈安心口窜，他别开视线不想再看，江翊却拿着选好的照片递到他眼前。

“她说我眼光太差了，这套明明很好看啊，她就非说不行，死都不要这一套，你来看看行不行？”

顾祈安低头，就看见图册上，江翊选的正是他曾经说过喜欢的那套。

所以，沈沐婉才不想要这套吗？

顾祈安不由脱口而出：“你还记得……”

“记得什么？”

沈沐婉挑眉，语气淡淡地打断他：“我只是觉得，款式太旧了。”

顾祈安怔怔看着沈沐婉冰冷的神情。

半响，他点点头：“是，是过时了。”

款式过时。

人，也过时了。

他想体面地笑笑，把这个插曲带过去，却怎么也弯不起唇角，只能低下头掩饰。

却突然感觉鼻尖一热，鲜红的血滴在画册上。

他一愣，刚想去擦，却见沈沐婉猛地站了起来。

“你怎么回事？”

顾祈安心头一跳，迅速别过脸想要掩藏。

就见沈沐婉走到他面前，将他手里的图册一把抽走。

见她看着上面的血迹皱起眉。

顾祈安才明白她原来是在关心图册。

“抱歉……不小心弄脏了。”顾祈安抖着声音道。

江翊立即递过纸巾，皱眉看向沈沐婉：“还管那个干什么？顾先生，你要不要去医院？”

顾祈安摇摇头，接过纸巾堵住鼻子：“感冒上火，等一下就好了。”

绝症之类的话，说给马上就要结婚的前女友，岂不是徒惹人烦。

沈沐婉没说话，只是皱眉看着顾祈安苍白的脸色。

顾祈安去卫生间止住了血。

出来时，江翊已经换上一套白西装。

他没有选之前说喜欢的那套，而是换上了另一套白西装和婚纱，笑着让沈沐婉评价。

“这件白西装搭配你的婚纱怎么样？”

沈沐婉温柔注视着他：“很好看。”

她眼中倒映着江翊的影子，仿佛江翊一出现，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。

顾祈安忽觉有些窒息，他低声道：“我还有事，我要先走了。”

“等等！”江翊叫住他：“我和那沐婉在瑞士都没什么朋友，好不容易碰见以前的朋友，我可以请你做我的伴郎吗？”

顾祈安指尖一颤：“抱歉，我的签证到时候就到期了。”

给前女友做伴郎这种事，他做不到。

江翊“哦”了一声，十分失望：“这样啊，那太可惜了，以后有时间再聚吧。”

顾祈安苍白笑笑：“好。”

他拿起包，往外走去，到门口时，却又忍不住回头，最后看了沈沐婉一眼。

沈沐婉坐在沙发上，一眼也没看他，和当初分手时一样绝情。

自动门“咔——”的一声关上。

彻底将他与沈沐婉隔开了两个世界。

顾祈安忍住眼泪，往酒店走去。

瑞士的街头，人很少，但来往的人脸上笑容都是轻松的。

顾祈安走着走着，突然看见了一家酒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