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孕八个月时，我被丈夫兄弟遗孀的儿子推下楼梯。

剧痛炸开，我当场流血！

强撑着身子爬起来，去拉正要出门的老公。

“快送我去医院，救救孩子，昊昊推我……”

老公却脸色骤沉，反手一记耳光抽得我耳鸣。

“够了！不就是让露露顶了你晋升总部的名额吗？”

“露露一个单身母亲，比你更需要这个职位养孩子！”

“心肠烂透的东西！为了点破事诬陷小孩！”

他不顾我的哭求，粗暴地拖起我。

寒冬腊月，把我关进了冰冷的地下室里。

“什么时候为你的恶毒道歉了，再出来！”

寒冷和剧痛淹没了我，裤管里流出的血水当场冻成血冰。

我被迫早产，咬断脐带，用血肉模糊的拳头疯狂砸门，总算爬了出来。

漫天暴雪，我扑向老公刚发动的车。

他却厌恶地猛踩油门。

带着副驾驶上笑靥如花的陈露露绝尘而去。

我哭着给他打了九十九个电话，全被挂断。

我眼睁睁看着孩子冻死在路上。

被抬进ICU时，意识模糊。

却听见两个小护士对话。

“她怎么也没个家属？”

“系统显示离异。听说她前夫刚跟一个叫陈露露的再婚了……”

“那她肚子里的孩子……”

“估计是私生活混乱，不知道被哪个男人搞大的肚子，不然怎么会离婚。”

我才知道，原来在他把兄弟遗孀接回来后，自己就被离婚了。

三年后，我带着孩子，在养老院照顾老人。

却被他拦住了去路，他抓着我的手命令。

“露露儿子要上京都重点小学，把你爸留给你的那套学区房，过户到她名下！”

1

我正屏住呼吸，小心的用固定胶布，把老人家血管上的滞留针的针头贴好。

手臂被一股蛮力猛烈一扯。

老人家身上的滞留针当场被重力带得扯开，冒出一串细密的血珠。

消失了三年的沈子贺，眼神阴鸷，眉毛倒竖。

“方芷微！装什么聋！”

咆哮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。

我顾不上他的羞辱，着急忙慌地按住老爷子往外流血的伤口。

老人家中风瘫痪，浑浊的眼珠骤然收紧，显然是被扯疼了！

“别他妈的装聋作哑，闹脾气也该分时候！”

沈子贺见我看都不看他，只一心照顾老人。

当即怒火中烧，猛地将我向后一搡！

我痛呼一声，身体失衡，侧腰狠狠撞在养老院铁质书架尖锐的棱角上！

“砰！”

剧烈的撞击下，皮肉被尖角扎破的痛处，疼得我直咬牙。

书架摇晃，几本最高层的书一股脑地砸在我头上，砸得我头晕眼花，金星乱冒。

后腰的伤口当场便渗出了血。

“昊昊上学是大事，京都的重点学校全都要卡学区房名额，你赶紧去把你的那套房产证拿出来，去房管局过户给露露，好让昊昊顺利入学。”

“现在就去，别在这耽搁了。”

我强忍着腰后钻心的疼和脑袋的晕眩。

手指***冰冷的书架边缘，挣扎站起来。

实在控制不住不住脸上的冷笑。

“你给我松手！”

“那是我爸辛辛苦苦、省吃俭用攒了一辈子钱买的房，留给我的遗产，我凭什么过户给一个外人？她儿子上什么学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沈子贺目眦欲裂。

他没想过我性子一向温吞，居然有跟他顶嘴的一天。

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被撅了面子，猛地抓住我的一把衣领。

瞪着眼珠子，唾沫星子直往我脸上喷，简直像要把我掐死。

“你怎么这么自私自利！上学可是关乎孩子一辈子的大事！”

“这个时候，拿的哪门子的乔？”

陈露露温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，在旁边适时地响起。

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贤良。

上前挽住沈子贺的手背，体贴无比地摇晃了几下。

“子贺哥！别，别为了我跟嫂子吵架。”

她做出一副像是害怕又像是委屈的表情，对着我讨好地笑了笑。

“嫂子，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，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
她吸了吸鼻子，眼眶说红就红，显得无比脆弱。

“嫂子你别生气，我……我这里有四十万，这是我全部积蓄了，我补给你差价好不好？求求你了，看在孩子的份上……”

我只觉得无比荒谬和恶心。

遇上他们，真是流年不利！

“你看什么玩笑，京都的房子什么价你不知道吗？四十万连个卫生间都买不上吧？”

陈露露唰的一下，豆大的泪珠子，就要落不落地挂在眼睫毛上。

怯生生地抽泣。

“嫂子，我是没有那么多钱。可是……”

“钱这东西再好，嫂咱们做人，总得讲点良心和名声是不是？”
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瞟了一眼旁边的老人。

“你跟子贺哥从校服到婚纱，子贺哥这些年赚钱很努力的。”

“总不该为了大富大贵跟这个老头……连你和子贺哥的家也不要了吧？”

2

她轻轻巧巧的几句话。

便把“傍大款”、“和老头不清不楚”的污水泼在了我身上。

沈子贺的脸色由红转青，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体面被撕碎。

他咬着牙，眼睛淬毒般地扫过穿着一身上下穿着名牌的瘫痪老人。

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大众品牌，眼里只剩下无尽的疯狂。

“方芷微！我说怎么好端端的联系不上你！” 

“合着**的出来傍大款，当咯咯哒了！”

他扯着嗓门当众喊叫。

人来人往的养老院，没有不往这看的！

“家里好好的日子不过，你在这陪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！你怎么就这么贱！”

刻薄至极的污言秽语砸在我头上。

沈子贺青筋暴起的手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我脸上。

“啪！”的一声耳光声响。

我被扇得踉跄倒地，口袋里的手里砸在地上，摔成了四分五裂。

耳鸣嗡嗡作响，口中全是腥甜的血腥味。

半边脸颊像是放在热锅上蒸的馒头一般，迅速红肿了起来。

“你***！”

我气得血液不停地在血管里翻滚。

“闭上你们的臭嘴，再敢造谣，我立马找律师报警过来告你们人身攻击！”

“哈，找律师？”沈子贺***到了什么笑话似的。

“我他妈的还想找律师呢！报警看看你这种出卖肉体，陪老头当咯咯哒的该抓紧去蹲几年！”

他说着话，对着我又一次抡起了拳头。

“子贺哥！别！” 

陈露露扑上来，一副苦口婆心全都是为我好的模样劝。

“嫂子！你糊涂啊！你怎么能为了这么个老金主，就要告子贺哥？你们夫妻这么多年，你这不是挖他的心吗？”

“你也不能为了脖子手腕上那些奢侈品，这么狠心啊！”

这几句话之后，沈子贺的眼睛死死瞄在我身上配戴的饰品上。

他这才发现，我浑身上卡地亚、香奈儿、普拉达……

随随便便拿出一件，就能抵得上他一年的工资。

当即一双眼睛更红了。

一把甩开陈露露的手，对着我就要拳打脚踢。

“呃！呃呃！”

病床上的老爷子急得眼睛瞪圆，喉咙里发出浑浊不清的嘶吼。

拼命抬起唯一能动的那只左手，握紧旁边的龙头拐棍就要拦在我身前。

这一举动却更加激怒了沈子贺。

“**的！老东西！嚎什么嚎！”

沈子贺猛地一把夺过老爷子手上的拐杖，直接砸在了他身上。

“哐当！”一声巨响，整个病床剧烈摇晃。

“呃！”

老爷子本就虚弱的身体，这一拐棍，被打得浑身颤抖。

“老不死的！一把年纪还搞小三，你要不要脸！”

“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！你能满足那个**吗？”

“败坏社会风气的老***！不要脸的败类！”
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抡起手上的拐棍往老爷子身上砸。

养老院住着的绝大部分都是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。

沈子贺动起手来，毫无顾忌。

我气得浑身发抖，顾不得刚才被沈子贺扇那一巴掌，头脑晕乎地震荡。

拼了命地扑过去，张开手臂护在老爷子身前。

“住手！快住手！”

我双眼通红，死盯着沈子贺。

“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谁？”

“滚开！”

沈子贺狠狠一脚踹在了我身上。

“我他妈管他是谁？”

“警察来了，也管不着老子抓奸！”

整个人撞在磕碰到桌角上。

桌上的玻璃瓶装的营养针落在地上，砸得四分五裂。

迸溅出的玻璃碎片瞬间割伤了我腿上的皮肤。

鲜血顺着两条腿不住地往下流，到处都是一片血肉模糊。

“哇！！！妈妈！”

一声带着巨大惊恐和哭腔的稚嫩尖叫响起。

小小的身影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。

3

团子显然看到了刚才那恐怖的一幕。

一张小脸吓得惨白，圆溜溜的眼珠里满是眼泪。

小小的孩子看着我腿上的血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。

“妈妈！妈妈！呜呜呜……”

沈子贺弯下腰，一把抓住团子藕节一般嫩生生的胳膊，粗暴地将哭闹挣扎的孩子整个提溜了起来。

看着玉雪可爱的肉团子，沈子贺原本怒气冲天的脸上闪出几分惊喜。

“我儿子都这么大了？”

他没忍住翘起嘴角。

掐了一把团子的肉脸蛋儿。

转而又冷哼着撇了我一眼。

“别以为你给我生了个儿子，以后就有资格跟露露母子抢了！”

“家里的一切资源还是要先紧着昊昊。大伟是我最好的兄弟，他没了，我说什么也得照顾好他的妻儿。”

团子被他吓得哇哇大哭，小短腿在空中乱蹬。

“沈子贺放开他！”

我顾不上被玻璃随便割伤的两条腿，挣扎着去抢孩子。

“你瞎啊！团子才两岁！他不是你的儿子！”

“两岁？”

沈子贺脸上的得意洋洋的脸色瞬间冻结。

恼怒重新爬了眉梢。

他仔细看了看团子的脸，又看了瘫在床上被他打得喘着粗气的老爷子。

像！

尤其是这双乌溜溜的眼珠子！

男人尊严被践踏的愤怒，让沈子贺简直疯了。

他恼羞成怒地到处咆哮。

“方芷微！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！”

“**不但卖身陪老头，连野种都给老子生出来了！还他妈养了这么大！”

“这个死老头子到底给了你多少钱！你脸都不要了给他生儿子？”

沈子贺拎着哇哇大哭的团子，嚎得像个畜生。

“那我的儿子呢！他现在也该三岁多了吧？”

“你把他弄哪儿去了！”

陈露露捂着嘴，突然做出一副惊慌不已的模样。

“嫂子！你别说为了傍大款，把子贺哥的孩子打了吧？”

她这一句话，瞬间点燃了不明真相围观人群的怒火。

“靠！真是开了眼了，天底下还有这么当妈的？”

“为了傍大款，肚子里的孩子都能杀，真够贱的！”

“她老公也是怪可怜的，戴了绿帽孩子还没了……”

“我是反对男性家暴的，但这个女的贱成这样，打死她都不亏！”

这些恶毒的话，像石头一样，一字一句地往我身上砸。

沈子贺眼珠子瞪得通红。

“不可能打！我走的时候你都怀了八个月了！”

陈露露蹙了蹙眉，怯生生说。

“别是生下来，叫她给卖了吧。瞧嫂子现在穿得多富贵，她哪来的那么多钱……”

沈子贺听了这话，胳膊上的青筋都扎出了一圈。

手上的拳头握得死紧。

我把团子抢回来，感觉血液都冷透了。

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，强忍着才没去撕烂陈露露的嘴。

“我现在就去报警，让警察来查！”

我抱着团子，把烂得完全黑屏的手机揣紧怀里，转身要走。

沈子贺像一堵墙一样堵在我面前，脸上满是狰狞和狠毒。

“想找借口跑！没门！”

他一把将还在抽泣的团子从我怀里拽开，随手一扔。

死死卡住我的脖子，不由分说就把我往外拖。

“唔！放开我！我老公不会放过……唔！”

“呀！子贺哥，你瞧嫂子的肚子……怎么像怀孕了？”

陈露露非常夸张地惊呼了一声。

沈子贺目光都落在我隆起的腹部。

额头青筋暴起，骂了一句脏话。

“方芷微！**你妈！”

说着话，竟随手抄起清洁工阿姨擦完阳台没来得及收走的破抹布，直接塞进了我嘴里。

“我要报警……呕……唔！唔唔！”

病床上的老爷子急坏了，伸手过来抓沈子贺。

却被这丧心病狂的东西从床上薅了下来，扔在了冰凉的地砖上。

沈子贺一脚踩上老爷子因把出滞留针而流血的胳膊。

原本刚愈合一点的伤口瞬间血管破裂。

疼得老爷子瘫在地上，身体剧烈地抽搐。

“死老东西！待会再找你算账！”

沈子贺脚下狠狠碾上了老爷子的伤口。

人群突然躁动了起来。

“你们看见了吗？门口好多豪车！”

“听说是京海集团的顾总过来谈合作。”

“靠！是那个刚上了福布斯榜最年轻的首富？”

我紧盯着即将进门的男人挺拔的身影。

心里燃起了无限的希望！

我老公来了！

4

沈子贺却没给我挣脱开的机会。

拖死狗一般，拽着我拖出了后门。

沈子贺把我扔进了那辆我跟沈子贺结婚时，陪嫁的那辆车里。

四十二度的极端高温天气，实在太热了。

“砰！”

没开空调的密闭车里，像是一个大火炉。

蒸得我立时冒出层层热汗。

拼命去扒车门的手，当场便被烫得起了燎泡。

沈子贺对着我隆起的肚子，下脚就踹！

“**！叫你给我戴绿帽子！”

我惊恐地后缩，死死护住肚子。

抓紧扯出自己嘴里满是馊丑的破抹布。

“沈子贺！你不是已经在民政局偷偷跟我离婚了吗？”

“我再找哪个男人你管得着吗？”

沈子贺愣了一下。

“我那时不想让昊昊生活在单亲家庭里！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！”

“结婚离婚就是一张纸，你怎么连这个都计较？”

我冷笑了一声。

“我现在结婚证上的老公是顾宴礼！”

“我跟你没关系了！”

沈子贺当场就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
“人家一个好好的首富，能瞧上你这种二手的破鞋？”

“方芷微！你是不是陪老男人睡多了，脑子坏了？”

他话锋一转，硬生生扯下我脖子上镶钻的宝格丽项链。

全然不顾我颈部被勒出的血痕。

“你也从那死老头子手里赚了不少钱吧？”

“不如今天好好晒晒太阳，把房子过户给露露，再给我转五百万，我还能考虑继续要你这个破***！”

他说着话，把我锁在车里，摔门而去。

骄阳似火，晒得滚烫的车里。

人像扔在铁板上烤的烤肉一样，滋滋冒油。

更可怕的是，被沈子贺踹过的小腹，像是被人同进一把刀一样，疼得我浑身发抖。

汗水和血水，控制不住地往下流。

腿上的鲜血已经分布区是被割伤的伤口。

还是从下腹流出来的。

三年前失去孩子的恐惧，再次裹挟着我。

我攥紧拳头，拼命地捶打着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滚烫的车。

这辆车是我一块钱一块钱省吃俭用，满心欢喜地送给沈子贺建设幸福小家的礼物。

现在却是要烤死我的熔炉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，高温的车里仿佛把我蒸死。

“放我出去！”

身体正急速脱水，连喘息都成了负担。

沈子贺和陈露露却坐在旁边的咖啡店里。

喝着冰水，吹着空调。

狞笑着看我一次次垂死挣扎。

我大抵是要死了，身上的伤口的疼都感觉不到疼了。

耳边却想起了熟悉声音。

“这位先生！我妻子不见了，有人曾看见你拖拽了一位孕妇上车，请你马上打开车门！”

是顾宴礼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