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清菡颤抖着拨通祝父的电话。

“不是说不联系了吗？”祝父声音冷漠，“断绝父女关系协议书已经发给你了。马上就到月底了，今明两天你必须赶去南城！”

“我只问一个问题。”祝清菡声音嘶哑，“当初，是你把我送给时墨语管教，还是他主动要的我？”

“问这个干什么？”

“告诉我！”

祝父沉默片刻：“是他。用城南的项目换的。反正我看着你也烦，一举两得。”

手机“啪”地摔在地上，屏幕碎裂。

祝清菡突然大笑起来。

笑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，笑得撕心裂肺，笑得眼泪横流。

“时墨语……你可真是好样的。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祝清菡才擦干所有眼泪，走向房间，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。

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口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，却走得异常坚定。

在玄关处，她停下脚步。

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——

那是时墨语送的生日礼物，上面还刻着他亲手写的“To 菡菡”。

她突然笑了。

下一秒，她毫不犹豫地将打火机点燃，抛向窗帘。

火苗“轰”地窜起，很快吞噬了整个客厅。

祝清菡站在别墅外，静静看着火焰吞没他们缠绵过的沙发，亲吻过的餐桌，还有那张——

她曾经天真地以为，他也有片刻动心的床。

时墨语是一个小时后赶回来的。

黑色的轿车急刹在别墅前，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。

他推开车门，映入眼帘的是冲天火光，以及坐在行李箱上的祝清菡。

她安静地望着燃烧的别墅，火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，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

时墨语胸口一窒。

他本有千万句质问，却在看到她通红的双眼时，全都哽在了喉咙里。

“把房子烧了，”他最终只沉声开口，“如今解气了，大小姐？”

祝清菡缓缓抬眸。

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，此刻只剩一片死寂。

她看着时墨语，像是看一个陌生人，一个字都没说。

“时总，”助理匆匆跑来，“私人飞机已经安排好了，瑞士那边的会议不能再推迟了。”

时墨语按了按眉心：“把这栋别墅处理一下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看向祝清菡，“把她送到城南那套房子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祝清菡终于开口，声音嘶哑而决绝，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
时墨语以为她终于妥协要回祝家，眉头微松：“你能想通最好。”

他转身迈步，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翻飞，“我不是每次都能给你兜底。”

祝清菡站在原地，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，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惨淡的笑。

“时墨语。”她轻声呢喃，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，“后会无期。”

“什么？”他回过头来。

祝清菡却已经拉开车门上了出租车。

时墨语只当她又闹脾气，没再多问，径直上了车。

他没注意到，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机场。

私人飞机停机坪前，时墨语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，头也不回地登机。

而航站楼里，祝清菡给时墨语转完这半个月的房租和医药费，便将手机扔进垃圾桶，头也不回地走向飞往南城的登机口。

两架飞机同时起飞，朝着相反的方向，再不相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