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羽汐再次醒来时，已经是第二天。

她躺在客房的床上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，缠着洁白的绷带。

她摸了摸心口的全家福照片，想起和父母的五年之约——

还有六天。她要听父母的话，努力找到活下去的希望。

看见日历上那个圈起来的特殊日子，她想起今天是封聿安的生日。

就最后尝试一次吧。

她强忍着手上的疼痛，在厨房忙活了整整一天，手指被烫出水泡，她就简单包扎一下继续做。蛋糕胚烤焦了两次，她也不厌其烦地重来。

直到傍晚，一个精致的巧克力蛋糕终于完成。

姜羽汐又翻出珍藏多年的相册，挑选了几张他们年少时的合影，做成一本手工相册。

最后，她鼓起勇气给封聿安发了信息：

【聿安，我在老地方等你，有话想对你说。】

消息发送成功后，姜羽汐出了门，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厅。

她提前半小时到了，把蛋糕和礼物摆在桌上，紧张地等待。

封聿安迟到了一小时。

他推门进来时，西装笔挺，眉眼冷峻，在看到桌上的蛋糕后，脸色瞬间阴沉。

“你忘了我在父母离开后就不过生日了吗？”他冷冷地说，一把打翻了蛋糕。

奶油溅在姜羽汐的裙子上，她却没有躲闪：“我知道……但这么多年了，我父母已经偿命离开，我也受了这么多折磨……”

她声音发抖，“我们能不能放过彼此，重新开始？”

“不能！”封聿安斩钉截铁地回答，“你所承受的折磨，远远不及当初我所体会到的十分之一。”

他俯身逼近，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：“姜羽汐，就因为你父母酒驾，我亲眼看着爸妈和妹妹死在我面前，疼爱我的爷爷看到他们的尸体伤心欲绝，突发脑溢血去世。一夜之间，我家破人亡。”

他掐住姜羽汐的下巴，“你要我放下？我怎么做得到？”

姜羽汐的眼泪滚落下来：“对不起......我真的......”

“聿安！”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她。

温璃穿着白色连衣裙跑进来，手里捧着一个玻璃罐子，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千纸鹤。

“生日快乐！”她笑容明媚，将罐子递给封聿安，“我亲手折的，一共一千只，以后你每拿出一只，就可以向我许一个愿望。”

封聿安愣住了。

姜羽汐的心更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
这个场景太熟悉了。

十八岁那年，她也曾这样送给封聿安一罐千纸鹤，说过一模一样的话。

“璃璃……”封聿安的声音有些哑。

他接过罐子，指尖轻轻抚过玻璃表面，眼神恍惚，仿佛透过温璃看到了什么人。

下一秒，他突然将温璃拥入怀中：“我很喜欢这个礼物。”

温璃得意地瞥了姜羽汐一眼，回抱住封聿安：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
姜羽汐坐在一旁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本被冷落的相册，心脏如同钝刀割肉，刹那间疼得血肉模糊。

她没想到，打败她的不是别人，而是从前的她。

封聿安永远会恨现在的姜羽汐，

却深爱着记忆里那个叫“汐汐”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