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假死药。太子娶妃大典前，你自行了断。”

太后端坐大殿，衣着华贵，语气轻蔑。

如果是以前，我会难过流泪。

但现在，我只是跪伏在地，平静接过药：“是，太后娘娘。”

入东宫后，我太累了，该离开了。

我起身告退，目光落在手腕的玉镯上。

那是太子视若性命的母妃遗物——

两年前，他亲手将它送给我。

那年他遭人追杀不慎落崖，失去记忆。

我救下浑身是血的他。

从此，在我的小茅屋里，我俩相依为命。

他会在我生病时，来回走五个时辰去城里抓药，再为我精心熬好；

会冒着危险上山猎虎，一待就是三天，只为用虎皮为我做暖和的外套；

会每晚与我厮缠，在我耳边许下诺言：“阿宜，我会疼你一生，绝不负你。”

我以为他会说到做到的。

但他的记忆恢复了。

他带我回到东宫，却好像变了一个人。

皇帝为楚羡赐婚，让他娶丞相之女姜妩。

皇城内，这段婚事被传为佳话：“门当户对，天作之和！”

楚羡的笑容毫不遮掩，刺疼了我的双眼。

我决定，在他的娶妃大典时，就假死离开。

我坐在铜镜前，思考棺材如何通风，墓地怎么再次打开。

直到夜深，我要睡觉时，楚羡回来了。

他坐到床前，伸手抱我，头埋进我的肩，手指伸进我的衣衫。

我轻轻推开他。

他皱起眉头：“生什么气？父皇赐婚，我不能抗旨。你不能多体谅下我吗？”

我平静低头：“没生气。”

他语气突然带了怒意：“你能留在东宫，你还不知足？”

“我要睡了。”

我扯过被子，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。

楚羡沉默良久，摔门而去：“妒妇！”

被子里，我流出一行清泪。

第二天，我一早出门去了棺材铺。

朱雀大道上，我却碰到楚羡的马车。

姜妩身着一袭绿罗裙，手里拿着东珠夜明珠和象牙簪等宝物。

“太子哥哥给我买的，”她看到我，扬起微笑，“你要不要选些？”

楚羡站在马旁，没有看我一眼：“她不喜欢这些。”

我怎么会不喜欢？

我穿着寒酸，在东宫格格不入，一直惹人耻笑。

但凡我能穿戴得体一点，日子也不会这么难熬。

姜妩收起宝物，亲热地将我拉上马车。

“今天太子哥哥去避暑山庄，你也一起吧。”

路上，姜妩靠着楚羡，笑得明媚，楚羡眼里柔情蜜意。

我安静地移开双眼。

下了马车，楚羡与谋士议事，姜妩拉着我游玩。

到了一处假山凉亭旁，她突然重重踢向我。

我一时不察，踉跄跪地。

她睨着我，抬手扇了我几个耳光。

“太子哥哥早就厌恶你了，你送的香囊他也不要了。”

她将一个剪碎的香囊扔到地上。

香囊上的鸳鸯已看不清模样。

我为了绣它，手被刺破几十次，是送给楚羡的生辰礼。

他竟将它给了姜妩！

我如遭雷击，脸色发白。

我颤抖着手想捡起香囊，姜妩一脚踩上我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