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

女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。

保命神丹就被裴玄从丹田内挖出。

下一秒，神丹就被喂进了狐妖口中，裴玄等人守在她身边，为她炼化体内的神丹。

不出一刻，神丹被狐妖全数吸收，体内妖气也被完全掩盖。

再睁眼时，狐妖已经全然变成了女儿的模样，就连体内气息，也一模一样。

倘若我今天没有亲眼所见，只怕我也会误以为狐妖才是我女儿。

想到这里，我艰难地抬头，望向女儿的方向。

体内续命的法宝被尽数夺走后，女儿体内的生气也随之流失。

乌黑的秀发在一息之间瞬间花白，她蜷缩在地上，连站立都变得困难。

隔着距离，只能听到她模糊的呢喃：

“母亲...对不起，是女儿没用..”

“我不想死..我还想再见母亲一面，她还没为我束发，我还没告诉她我长大了...”

方玉踩上女儿的手，用力碾压：

“笙笙现在才是师尊的亲女儿，母亲这个称呼，你不配再叫！”

“等笙笙飞升后，自然会尽未完的子女孝道，不劳你这个外人操心。”

我浑身颤抖，泪蓄满了眼眶。

五脏六腑翻腾，呕出一滩又一滩的血水。

我拼命想要抓住天道的气息，一声声质问。

“我女儿扶音至纯至善，自从被选为圣女后更是日夜勤加修炼，福泽苍生，她没做错任何事，为什么要这么对她！”

而且。

“数千万小世界，自愿放弃飞升者不知几何，为何就只有我，被扣上了违逆天道的帽子！”

我还记得我被迫飞升那天，女儿不舍的声音追在身后数千里，她说：

“母亲！扶音一定会努力修炼飞升，和您相见！”

“到那时，我就能成为和您一样伟大的上神，和您一同守护苍生！”

稚嫩的誓言缠绕在心。

可现在，耳边却只剩下女儿惨烈的痛呼。

我强忍剧痛，匍匐着从地上撑起。

抬眼，却正好看到林鸣将女儿死死压在地上。

他施动术法，在女儿的脸上烙下一个“奴”字。

“从前你欺辱笙笙是妖，逼她做你的奴仆。”

“现在就让你也尝尝为奴为婢的滋味，为笙笙赎罪！”

他们拽着女儿的头发，将她绑在处刑架上，逼她露出赤裸的身体。

“此女为顶级水灵根资质，天生炉鼎圣体！十万颗灵石起拍！早拍早享受！”

狐妖趴在裴玄怀里，佯装不忍：

“这副模样也太可怜了，毕竟她也救过笙笙，是笙笙的恩人。”

“我们留她一命，割了她的舌头，让她留在我身边做奴仆，就当作是让她赎罪了好吗？”

江禾长叹一口气，摇头。

“笙笙你还是太善良了，只要她活着，你身上的秘密就有可能会被捅破。”

“况且，想必师尊在仙界也不想认这么恶毒的女儿，不如让她早死早投胎，只有这样，笙笙你才能安心的当师尊的女儿。”

到底是谁恶毒？

我女儿精心养育狐妖十数年，当宝贝似的宠着，喂它灵丹妙药，帮它修炼。

对待五位师兄，从不以未婚妻的身份压人，反而处处为他们着想，哀求我为他们传授秘法。

甚至将我赠她的法宝悄悄分给众人，只求他们外出历练时能平安。

可他们是怎么回报的？

剥皮、挖丹，还要逼她委身于人，成为炉鼎。

我只恨自己曾经眼瞎。

居然没看清这六只白眼狼的真面目！

台下的竞价声此起彼伏。

不少曾和我有过仇怨的妖族也纷纷加入这场竞拍。

他们磨拳擦掌，窃窃私语计划着在拍卖结束后，要如何欺辱我女儿。

分尸、剖心、炼丹...

种种残酷虐杀手段不绝于耳。

我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，体内被压抑的修为在愤怒下暴涨，几乎要冲破天道禁锢。

就在这时，天道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
“莫要继续反抗，不识好歹！”

我嘶吼怒喝：

“滚！天道不是怜悯众生，慈悲为怀吗？”

“为什么我女儿毫无错处，却要受如此酷刑！她不是你天道当初认定的圣女吗！只有她活着，才能救苍生，安世道！”

忽而，天道冷笑一声道。

“为何？因为，这就是命！”

天道幻化而出的男子欣赏而痴迷的看着那九尾狐，缓缓开口。

“天命如此，九尾狐才是你的女儿！”

“你本该早早飞升为九尾狐在天界打下根基，护卫她成为天界盛宠，可现在，你竟一再违逆天道，下界庇佑那恶毒女配，实在是，罪不容诛！”

一瞬间我宛如五雷轰顶。

天道却缓缓将残酷的真相揭露在我面前。

“九尾狐才是圣女团宠，你女儿不过一届炮灰，你去妄图逆天改命，该死！”

说完，天道立即降下八十一道雷劫，神情冷漠。

“本尊不再容你！今日，你就陪着你女儿死在九天玄雷里吧！”

我哈哈大笑，没想到真相竟如此荒唐。

就因为所谓的天命，我的女儿哪怕没做错什么，也要沦为别人的炮灰和陪衬，用自己一身骨血为别人铺就通天大路。

凭什么？

她九尾狐是团宠圣女，我的女儿，我善良上进，怜悯众生的女儿，就活该被打上恶毒的标签，被挫骨扬灰吗？

我不服！

天道料想中将我烧成焦炭的场景却并没出现。

我硬抗九天玄雷，在紫色玄雷中缓缓起身。

天道惊愕怒喝：

“难道你要第二次违反天道吗！”

我口中嗬嗬作响，破口大骂道：

“区区天道，我反了你第一次，就能再反你第二次！”

“谁也别想动我的女儿！”

霎时间，拍卖场内金光大作，无数霞光自我身上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