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知晓了这所有的真相后，我没办法再与宋初檀演一出琴瑟和鸣，夫妻情深。
我也没有她数十年如一日的演技。
宋初檀倏然看向我，眼眸寒意凌然。
“你看了书房的那本日录。”
不是质问，也不是疑问，而是无比确定，伴随着冷冰的杀意。
我也不再遮掩，承认道：“对，我看了。”
也正是因为如此，我才会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。
毕竟她本身就是重生，关于借尸还魂这样惊悚的事，想必也能接受得更快，不至于将我当妖孽。
她听见这话，眼眸变幻半晌，又松了口气一般。
“别说气话，你不是云泽渊是谁。”
她像是笃定我因看了那本日录在她置气，兀自解释着：“那上面写的都不是真的……”
我打断她，声音艰涩：“公主，佛前不说妄言。”
她一怔。
我颤着唇继续道，“我也知道，你刚才求的所爱之人……是柳明煦。”
说出这样的真相，就如生生剜出我的心，痛得我呼吸都不稳。
我缓了许久，再开口时语速快了许多。
“公主应该记得，前世明煦镇国寺遇险时，我并不在京中。”
“我还知道，就在三月后，边疆起战，段怀薇出征被敌军围困孤城，明煦远赴边疆救她，公主一路护送相随，还里应外合助段怀薇退敌。”
“公主。”我苦笑着问，“我说的可对？”
宋初檀一把抓住tຊ我的手，力道大得几乎捏碎我的腕骨。
“你如何知道？”
我瞬间落了泪，却不是因为疼。
而是因为难过。
她付出的那样多，也没换来柳明煦的回眸。
就如这一世的我一般，倾尽所有也换不来她半分真情。
一切都是书中早已写好的结局。
“我早就说过，我不是云泽渊，公主当时是以救助南方水患之名出京，就算云泽渊重生，也绝不会知道这其中秘辛。”
宋初檀骤然松了手，死死盯着我，目光却早已不同。
我知道，她信了。
可她仍未褪去疑虑神色：“既然你与明煦无亲无故，为何要帮他？”
她依旧怀疑我会害柳明煦，只要与柳明煦相关的事，她总是万分谨慎的。
“这是我的任务，有情之人，又为何非要经历那么多痛苦才能在一起。”
半晌，宋初檀神色缓和：“那你可有什么想问本宫的？”
问她什么？
问她这么多年来有没有爱过我？
但脖子上的伤隐隐作痛，昨日那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早已说明了一切。
我再问出口，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。
我突然想起男女主成亲那一晚，恰逢上元节。
系统问我：【宿主，你的任务就快完成了，你打算什么时候脱离这个世界？】
当时我与宋初檀正在河边，我看着她小心翼翼将写着我与她名字的河灯放入水中顺流而下。
又转头吩咐护卫：“一路守好本宫的灯，务必要让它平安汇入洛河。”
洛河亦有爱河之称。
我忍不住一笑，在心中对系统道：“我决定留在这个世界，陪她终老。”
系统一惊：【这样你之前任务的所有积分都会清零，为了一个女人，值得吗？】
“系统，你不懂人类的感情。”
我牵着宋初檀的手，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，从未有过的坚定。
“值得。”
当年的那两个字，在此刻化作子弹直直射入我的眉心。
我闭上眼：“没有，只有一事相求。”
宋初檀长舒一口气：“只要你没有害他的心思便好，从今往后，你安心做好你的驸马，想要什么本宫都给你。”
我俯下身，一字一句：“只请公主，同意与我和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