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延的肩膀狠狠一抖，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，哽咽：“我知道、我知道，阿烟，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“我不会为难他一分一毫，我保证。阿烟，我只是太想你了。”

任谁都不会猜出这个跪在地上毫无尊严的男人，会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傅总，他就像得到首肯的信徒，对一点点施舍感恩戴德。

徐枳烟知道他后悔了。

可是悔有什么用呢，发生过的事情是不可逆转的，她从不责怪傅延忽略了她的病情，可她无法原谅他曾经精神出轨的既定事实。

破了的镜无法重圆，泼出去的水也不存在收回的可能性。

她爱的那个男人，早早地死在了他们奔向幸福的路上。

沈倦为他们腾出了一个会客厅，他像一个忠诚而沉默的侍卫，伫立在徐枳烟的背后，目光毫不留情地在傅延身上打转。

好像审视一般。

傅延几次三番想坐到徐枳烟身边去，但沈倦的视线就像一种压制，让他丝毫没有勇气，而徐枳烟对身后的人也没有阻止的意思。

她真的很信赖这个男人。

傅延的眼皮还重着，不舍地看着徐枳烟，他低声道：“阿烟，两年来，你的病好点了吗？”

“没有，”徐枳烟声音淡淡的，“事实上，傅延，你找到我一点意义也没有。因为我还是要死的，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短。”

沈倦的手紧紧掐住了轮椅的握把，他一直以为徐枳烟对于自己的病情持以乐观的态度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，原来徐枳烟心里一直都很清楚。

傅延的眼神黯淡了下去。

他握紧了拳，竟是以祈求的目光看向沈倦，哽着嗓子道：“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？”

“你以为我没有想尽办法来治疗阿烟吗？”沈倦冷笑一声，“但是，傅延，如果你不出现在她面前，她或许还能多活几年。”

“现在我能做的，只是延长她的寿命而已……”

“我有钱，”傅延眼中又满溢着泪水，“我有很多很多钱，沈倦，你想要多少，我都有！只要你能治好阿烟，只要……”

他的嘴唇颤抖，说不出话，只是哽咽着握紧了徐枳烟冰冷的手掌。

“阿烟，阿烟，”傅延哭着说，“你好起来，我向你赎罪……我对不起你，阿烟！”

沈倦看着他如此狼狈的模样，沉沉地叹了口气。

但是说到这里，沈倦还是微微一动，他刚想说什么，就看到徐枳烟轻轻抽出了手。她垂着眼，避开傅延颤动的视线。

“傅延，我治不好的，”徐枳烟轻轻笑了起来，“但是就像沈倦说的那样，我现在过得很快乐。在生命的最后几年能享受到这么好的阳光，我已经很满意了。”

“你不来打扰我，我会更快乐。我不爱你了，傅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