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开庭还有三天时，沈佳音依旧没有回来。

顾修远看着许泽凯一条又一条发过来的信息，开启了‘免打扰’模式。

律师那边已经安排好一切，他也不必再提交新的证据。

而这种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的甜蜜，他也终于可以不再去看。

顾修远自嘲的笑笑，身后却突然传来沈瑾瑜的声音。

“爸爸，以后还是你去接我放学吧。”

顾修远一怔，又听到她理所当然的说：“许叔叔最近身体不太舒服，等他好了，我就不要你接了。”

顾修远看着面前这个跟沈佳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儿，心里一阵发凉。

沉默片刻，顾修远才缓缓摇头：“瑾瑜，爸爸也有事。”

沈瑾瑜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，红着眼眶一跺脚。

“你根本不是个称职的爸爸！”

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身影，顾修远却不由想起之前听到沈佳音问她的话。

“如果让许叔叔当你爸爸，你愿意吗？”

那时，沈瑾瑜答的响亮又坚定：“当然愿意！”

想着，顾修远嘴里发苦，低低出声：“是啊，很快我就不是你的爸爸了。”

三天后，他们所有人都会如愿以偿。

开庭前一天的深夜，沈佳音终于回来了。

她带着寒气，抱住顾修远。1

“老公，让你等久了。”

顾修远僵了一瞬，才轻声道：“没关系。”

还有不到十个小时，他们的故事就要落幕了。

这是沈佳音最后一次抱他，也是沈佳音最后一天能叫他‘老公’。

顾修远闭了闭眼，心痛到木然。

晚上，沈佳音躺在床上，突然开口：“老公，过年的时候，我们一家人去三亚吧。”

‘一家人’三个字像是钩子，扯的顾修远心脏都发疼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压下鼻腔的酸意，才开口。

“好，你让手下人去安排就是。”

只是……沈佳音，这一次无论你会不会失约，我都不会再等你了。

黑夜中响起沈佳音的闷笑：“老公，你真好，我好爱你。”

一个简单的‘爱’字，却让顾修远愣住了。

他和沈佳音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个字眼了，久到他再次听见，竟会有些恍惚。

等他回过神来，沈佳音早已经沉沉睡去。

顾修远抬手，虚虚划过她脸颊，眼里有泪意一闪而过。

“可惜，我们的爱，早就不在了……”

……

第二天早晨，沈佳音醒来时，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揽。

却只摸到一手冰凉。

她愣愣睁眼，下意识喊道：“老公？”

无人应答。

沈佳音撑起身子，揉了揉眉心，看向自己的手机，却发现有一通秘书的未接来电。

她皱着眉，正要回拨，屏幕上却闪出‘老公’两个字。

她下意识接起：“老公，你去哪里了，我……”

“沈佳音。”电话那头，顾修远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平静。

“上午十点，我在北京市人民法院等你。”

沈佳音眉心一跳，还没问什么，就听电话已经被挂断。

她心里划过一丝浓重的不安，但还是穿上衣服，朝人民法院赶去。

上午九点五十分，沈佳音从车上走下，一眼就看到站在法院门口的顾修远。

她快步走过去，急声道：“老公，你来这里干什么？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顾修远抬眼看着她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。

然后将视线落在丁安身上，静静开口。

“丁律师，原告顾修远与被告沈佳音已经亲自到场，这场离婚诉讼，可以开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