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提前知道，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？”

凌择霄的声线越说越轻，可宋时昭还是听得一清二楚，她整个人僵在原地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她实在没有想到，自己竟就是那个白月光。

攻略了整整十八年，最后却整整以一场误会结尾，难道不可笑吗？

宋时昭整个心腔都在震耸，巨大的痛苦一瞬瞬吞噬着她的内心。

还未等她开口，凌择霄又从身下拿出一个木盒，递给宋时昭。

“你猜猜这是谁的？”

她没敢接，最后还是陆瑾行帮她接下，打开后，是一层浅浅的骨灰。

凌择霄摩挲着手上的戒指，轻声道：

“这是梁茜月的骨灰，她真的该死......害了你一次又一次，还骗我她就是当年那个救我的白月光。”

接着他自嘲一笑。

“我怎么还就真的信了？”

宋时昭张了张口，最终还是保持缄默。

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凌择霄，从始至终，似乎误会解开后，他所犯下的错也不过是一次次拒绝她的爱意而已。

他甚至为她杀了梁茜月......

此时，宋时昭却感受到一旁男人的手握的越来越紧。

陆瑾行一直都没有安全感，在知道今天要和凌择霄见面后，昨晚在床上追着她问了好几次。

“别离开我好不好？我不想再失去你，时昭......”

月光下，她看见了那滴晶莹的泪珠，从他眼角流下。

这时她第一次看见他哭，竟是为了这种事。

当晚，她小心翼翼亲吻他眼角的泪水，低声发誓：

“陆瑾行，你个傻子，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？”

这次，她也紧紧回握住他的手，十指相扣，暗示他，她不会离开的。

“凌择霄，你真以为我爱过你吗？我所为你做过的一切，只不过是为了顺应系统，完成任务，从来就不是出于自己的真心。”

连她自己都没想到，会说出这种话。

她欺骗了自己的内心。

“你走吧。”

不论如何，曾经一次次嘲笑她是万年舔狗，又开着无所谓的玩笑，让她在经期无数次下水找戒指。

光是这些事，她就永远不可能原谅他。

盛年拉着失魂落魄的凌择霄走出包厢，气冲冲道：

“你难道还没想清楚吗？她意思已经很明确了，就算这一切是误会又怎么样？她在意吗？她根本就不稀罕你这廉价的爱！”

可凌择霄还想反驳。

“明明她的神情那么犹豫......她一定还喜欢我的，我努努力，一定有办法的。”

根本听不进盛年的话，此时，不论心里还是眼里，就只有宋时昭一人。

“随便你，我说过，这次之后，会彻底离开南洋。”

盛年最后忘了他一眼，彻底转身离开。

凌择霄抬头，望着天空中飘飘絮絮的雪花，无意识说了句：

“南洋下雪了，春天......还会远吗？”

可身边没人回应他的话，空无一人。

——

等他们二人全部离开后，陆瑾行却说了句：

“时昭，是不是很难受？两个月怎么可能忘记一个爱了十八年的人......想哭就哭吧。”

宋时昭再也忍不住了，将头埋进他胸口，就开始痛哭起来。

“对不起，我真的尽力在克制了......可我从没想过，会是这种情况。”

这时，电话却忽然响起来。

是盛年。

宋时昭沉默了很久，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按下了接听键。

“时昭，很抱歉今天打扰了你们二人的聚餐，我已经订了回去的机票。”

他顿了顿，有些难以开口：

“我劝过他了，你也知道，凌择霄这人一直都很倔，为了你，他什么都肯放弃，我又怎么可能劝的动？”

盛年又说了一句对不起。

随即挂断电话。

陆瑾行拿过手机，捧着她的脸，认认真真看向她：

“不哭，宝宝。”

“我一直在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