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允琛？

乔心言掀眸望去，眼前人和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重叠。

当年在崇礼中学，有两位风云人物，一样外形帅气、家境优渥，被众多女生追捧，其中一个是贺景川，另一个便是司允琛。

不过当时乔心言跟他的交集不多，只听说他后来出了国，一晃好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，只是偶尔听贺景川提过，司家似乎总与贺家作对。

她抬头握住对方伸出的手，礼貌笑着寒暄：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过的好吗？”司允琛问。

乔心言释然一笑：“会好的，你呢？”

司允琛深深看向她的眼睛，倏地一笑，冷锐的眼形微眯，眼尾勾翘，看起来很是招人：

“我也会好的。”

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终于要窥见天光了。

乔心言心突然漏跳了一拍，下意识地避开司允琛的目光，她总觉得对方稍深的眼窝里盈满了她看不懂的情谊。

她摇头甩掉脑中的想法，跟自己强调这不过是错觉，是老同学的关心而已，况且自己现在也不想谈恋爱。

司允琛声线低磁，开口问道：

“明天想去哪里？”

乔心言怔了怔，她的生活圈子历来单纯，婚后更是几乎围着贺景川转，终于离开他后，突然不知道想去哪儿。

几年前，贺景川几乎是半强迫地让她退了舞团，在家里洗手作羹汤，当养尊处优的贺太太。

美其名曰：“我负责挣钱养家，老婆你就在家好好享福吧。”

她圈子越来越小，与很多朋友都断了联系。

当时她还傻乎乎地以为那是爱，没有看到背后的占有欲和控制欲，心甘情愿地折断自己飞翔的翅膀，一头扎进了别人为她打造的牢笼。

他把她养成了乖巧听话的金丝雀，又嫌她玩得不够花。

好在，现在她飞出来了，以后天地广阔，自在翱翔。

“没想好，”乔心言扬唇微笑，眸中像洒满了细碎的星光，明亮无比：

“不过，我会想好的。”

“我顺路。”司允琛喉结滚动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：

“无论你想去哪儿，我都顺路。”

沈笑借口离开，把空间留给二人。

乔心言无法逃避，她不得不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炙热。

“沈笑应该有跟你说过我的情况吧。”

司允琛点头：“我知道，不过不是沈笑告诉我的。”

他瞳色稍浅，会让人不自觉陷落：“我一直都有关注你的情况。”

“乔乔，”他轻声叫她：

“或许比起慢慢删除，文件替换来的更快，也更彻底。”

乔心言微蹙眉心，忍不住疑问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司允琛褐色的眼瞳落定在她身上，嗓音有些沙涩：

“你可以利用我。”

他说：“利用我，忘记他。”

贺景川一连在悬崖底找了几天，等孙秘书赶到的时候，他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，双眼空洞，只会机械地重复翻找的动作。

“贺总，我们已经找了最专业的搜救团队，付双倍的价钱，一定能找到......”

孙秘书把后半句话生生咽了下去，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，人还有可能存活吗？

他也实在开不了口说出“遗体”二字。

贺景川瞳孔转了转，终于恢复了些人气儿，他喃喃自语，不停重复：“对，对，一定能找到的，心言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。”

孙秘书立即上去扶住脚步踉跄的他：“贺总，我先送你回家休息。”

一夜之间，贺景川似乎老了十岁，胡子拉碴，眼下布满乌青，他只要稍稍闭上眼就是乔心言一脸决绝跳崖地模样。

还有她那句：“你不配。”

光是想着，贺景川都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被烈焰焚烧，每一寸神经都在痛苦地抽搐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