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烛昏罗帐，一夜欢好。

沈墨染沉沉睡去，叶若兮依恋地看着他，触碰他轮廓分明的脸庞。

子时钟响，黑夜寂静的门外照例传来声音。

“侧妃，避子汤已经熬好了。”

叶若兮接过，扬袖遮掩，当着嬷嬷的面喝下，一滴不剩。

待她走后，叶若兮扯下怀中裹湿的布团。

一股辛辣苦涩的药味晕散开，熏得叶若兮流下泪来。

避子汤全部洇湿在布团中，一滴不漏。

晨光熹微。

沈墨染睡得安稳，叶若兮打来热水，想替他擦洗。

“怎么是你？”

叶若兮一愣，半干的手巾渗出水，顺着她手腕流进袖口。

热气一瞬化凉，她的心像是细细密密地被啃噬。

她心口一窒，颤声解释：“昨晚，你喊的就是我……”

沈墨染眼中划过一抹异样。

叶若兮甚觉荒唐。

她与他也是举案齐眉，如寻常夫妻一般过了五年。

如今生疏到他连碰都不愿碰她吗？

叶若兮咬着唇，一想到昨晚他本想去寻宋琬，全身骨头就仿佛被打散了一般，站都站不稳。

难道从前那些日日夜夜，她在他身下承欢时，他也想的是宋琬吗？

泪水涌了出来，叶若兮低头，转身便走。

沈墨染却更快拉住她的手腕，指腹擦过她腕上水痕。

惹得叶若兮一阵战栗。

“若兮，我并无他意。”

“只是我昨晚可能昏了头，没有弄痛你吧？”

他用了些力，一把将她拉进怀中。

不容置疑地擦去她眼角的泪。

叶若兮终于压抑不住，伏在他怀中，泄出几声泣音。

沈墨染待她一直都是极好的，好到她想独占。

只要他哄哄她，她便能软下心防。

……

沈墨染离开后，叶若兮心中纾解不少。

“秋竹，你随我去后花园散散步吧。”

正赏花间，叶若兮听见一阵环佩叮当响。

回头，宋琬款款走来，身着王妃正服，娇艳美丽。

叶若兮强撑着行礼。

“听闻昨晚墨染去了你房中。”

宋琬说着，突然伸手，将她按跪在地。

“咔嚓——”一声，膝盖骨传来撕裂的痛。

叶若兮硌住坚硬的石子，痛呼一声，唇都要咬破。

“王妃！”秋竹惊呼，想去扶叶若兮。

宋琬眼神一阴，像是彻底撕破了面具。

“你这贱婢，叫谁呢？”

“叶若兮，这便是你教出来的贱蹄子，好一个狗随主子。”

“给我掌嘴！”

秋竹被扇倒在地，痛得呜咽，清脆的巴掌声不断响起。

叶若兮耳朵嗡嗡响，痛意好似透过耳膜蔓延至心口。

怪只怪她叶若兮懦弱，只认她是王妃的秋竹又做错了什么？

她身边就秋竹这么一个体己的，难道还害得人家又受责罚打骂吗？

“都给我住手！”

叶若兮声音嘶哑，却仍含震慑。

安静中，她一掌扇向自己，脸颊瞬间浮现红痕。

“妾身管教不当，自是请罪，望王妃饶恕。”

宋琬挑眉示意，嬷嬷上前，左右开弓扇向叶若兮。

秋竹急得扑上前挡住。

叶若兮痛哼，咬牙开口：“宋琬！我仍是王爷侧妃，怎容你随意羞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