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等天亮。

婚礼上，我本以为他是极其不愿的，定要生出什么事端。

却没成想，迎亲，拜堂，他一声不吭，皆按礼行事。

我隔着红色头帘，看不到他的表情，却在他抱我进洞房的时候，羞红了脸。

房内，我等他来掀我的，但直到天快亮了，他也没有动弹。

母亲说，盖头一定要等丈夫来掀，所以我一动也不敢动。

只是后来他开了窗户，我便终于明白他想做的事情了。

“今日婚礼，我是被父母逼的。”

“我知你辛苦，所以这婚我不会退，但是我也绝不会接受父母的安排去美国。”

“我现在有自己的信仰，我要去追求自己的理想，你我现下已成亲，你可以安心地住在这儿，日后，我不会再回，父亲早逝，母亲这些年***持家事，身体不好，还烦你多照顾。”

“今日，是我对不住你了。”

说罢，转身从窗外跳了出去。

我没有拦他，这里虽是二楼，却有露台，顺着翻出去不会有事。

我突然发现，我们似乎只有那两次见面，

过了一会儿，我听到他落地的声音后，将盖头掀起。

桌上一方纯白的喜帕上一抹红色，我拿着手帕走到窗前看他。

外面在下雪，是今年的第一场雪。

他似乎是崴了脚，跛着腿走在雪中，雪还没有多厚，他一碰到便化为一滩黑色的水。

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，我有了继续呆在陆家的理由，他也能完成父母的希望。

我将那方喜帕展开，铺在床边，慢慢躺上了床。

屋内，一对龙凤花烛静静燃烧着，落下的蜡好像离人的泪。

14

“姑娘最近真的很喜欢弄花。”锦娘看我脸上弄了污泥，想用帕子帮我擦脸。

我接过帕子，看着院子里种的小树已经有了半人高，向她笑了笑，”再过几年说不定可以吃果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