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离开学校,阿爸马不停蹄送我来医院。
医生叔叔看见伤口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再来晚一步伤口感染,胳膊能不能保住都另说,可能小命都难保。”
阿爸自责道歉。
“阿爸刚出市就碰上大风暴雨,所有交通都停了。阿爸连夜折返回去骑马来。我家努努受苦了。”
我伸手擦掉阿爸眼角的泪。
阿爸曾经说,男儿有泪不轻弹。可有了努努以后,眼眶红了一次又一次。
“沈家这样欺负你,你怎么不早点跟阿爸说。”
我掰着手指数。
“我给阿爸写了三十二封信,沈爸爸每次看到都生气,沈妈妈说我是中了邪才写鬼画符。”
“他们请穿奇怪衣服的阿姨给我驱邪,那个阿姨给我打吊针,打的努努浑身水肿走不了路才停下来。”
“后来沈扶摇突然跳出来说自己懂蒙语,每次都曲解我的意思。沈爸沈妈本来就不太喜欢我,听了沈扶摇的话……”
看着阿爸越发凝重的角色,我不敢再说下去。
我知道,阿爸心疼我。
阿爸始终沉默不语,病床下的拳头越咯吱作响。
半响,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跟我保证。
“努努不怕,阿爸来了。”
“阿爸已经派人行动了,沈家很快就会遭报应的。”
阿爸说的话堪比庇护畜牧的山神,一向灵验的很快。
果然,第二天。
沈爸沈妈来医院,他们眼神中第一次出现失控的情绪。
“今天来沈氏集团闹事的工人是你请来的?”
阿爸一边给我喂粥一边不紧不慢回答。
“什么请来的?你们做生意的人记性就是差。”
“沈氏集团建工以来蔑视人命,害得多少工人丧命或残疾。你们一纸解约连工资都不给。我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了一点法律援助。”
沈妈妈转而把怒火发泄到我身上。
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?要跟着一个外人来对付你亲生的爸爸妈妈。”
我扭过头看着窗外。
“爸爸妈妈不也是这样对我的吗。”
声音很小,却堵的他们哑口无言。
沈爸爸咬牙切齿。
“我们沈氏家大业大,怎么会被几个工人搞垮。你真是在草里待惯了,不知天高地厚!”
阿爸不慌不忙,对着沈爸沈妈留下一句。
“在草里待惯的人,才最知道天高地厚。”
“山高路远,我们慢慢走着看。”
我喜欢阿爸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。
总能让我想起小时候他教我射箭的样子。
风吹草动,都不要影响你的专注力。锁定猎物,在它松懈的时候发出致命一击。
“为假千金虐待亲女儿”的新闻叠加“藐视工人生命”丑闻一出。
沈氏集团股票大幅度暴跌。
财务部偷税漏税灰色档案流出,所有合作单方面切断。
沈氏集团资金链断裂,卧底爆出公司实则有六个亿缺口。
发生这些时,阿爸专注地给我缠着绷带。
他笑眯眯揉着我的头。
“努努,快好了。”
我乖巧点头,透过阿爸身影看见沈爸沈妈顶着满眼***出现在病房门口。
这次,他们把沈扶摇也带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