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水不断地浇灌,浑身逐渐被冻得麻木,可脑海中那个执念在疯狂地叫嚣——
宋砚泽送的手链,她一定要拿回来……
时间渐渐过去,其他参赛者都坚持不下去,哆嗦着身体退出了比赛。
只有祝曼凝还在继续。
她被冻得浑身颤抖、唇色惨白。
包厢里,原本围在萧鸿煊身边看好戏的兄弟,此刻笑容凝固,神情也逐渐慌张。
“祝曼凝疯了吧?她怎么还在继续?!”
“这到底什么手链啊,这么重要?”
“鸿煊……这要是出来人命就不好了,要不你叫她停下吧?。”
萧鸿煊死死盯着祝曼凝,眼底似有什么情绪,一闪而过。
这时,确认自己是最后一个的祝曼凝终于停下动作。
冰水顺着头发低落,她被冻得牙齿打颤,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,但声音却异常清晰:“我……赢了,手链……还我。”
萧鸿煊脸色骤变,眼里只剩冷沉的怒火。
“谁稀罕你的破手链。”
他手臂猛地一扬,带着十足的力道,将手链扔出去后,转身就走。
祝曼凝看都没看他一眼,连滚带爬地朝那串手链扑去,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急切地摸索……
最终,在沙发底下找到。
拿到手链那刻,祝曼凝一直紧绷的精神,在这一瞬间如同被扎破的气球,‘啪’的一声泄了气。
被冰水浇灌后的冰冷、刺痛、乏力都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汹涌而来。
她紧攥着手链,无力地倒在地上。
意识模糊的瞬间,她仿佛看见了宋砚泽急切的朝自己狂奔而来……
是梦吧?
他都那么讨厌她了,怎么可能还会来。
祝曼凝自嘲着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再醒来时,鼻间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,喉咙像被刀割般撕裂着痛。
窗前,有一道挺拔的身影……
是宋砚泽。
祝曼凝心脏猛地一阵抽缩!
所以……不是梦!
是宋砚泽找到了她,救她来了医院!
祝曼凝心中瞬间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,随即又被难以言喻的酸涩击倒。
那么美好,亲密的他们,怎么就走到了今天呢?
她眼眶倏地一热。
宋砚泽听见动静,缓慢地转过身来,他的脸色疲惫而憔悴,手中还攥着那串碎钻手链。
“祝曼凝……”
他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,眼神满是复杂:“昨晚……你就是为了这串手链,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?”
祝曼凝身体微颤,不敢直视他的双眼,低着头沉默。
病房一瞬安静。
许久,她听到宋砚泽沉重又冰冷的话:“一切,都已经……过去了。”
祝曼凝本就苍白的脸,更加惨白。
“是啊,已经过去了。”
她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宋砚泽,“我和萧鸿煊已经彻底分手了,过几天我就会离开了。”
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,她不想留给他最后的印象,还是个舔狗。
“你最好是。“
宋砚泽不信。
也是,她‘骗’了他那么多次,他不相信也正常。
可宋砚泽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颗惊雷,将祝曼凝轰得遍体鳞伤。
“六天后我要结婚,还差一个伴娘,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,这个伴娘就由你来做吧。”
祝曼凝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,她瞳孔骤缩,难以置信地盯着宋砚泽。
“你说……什么?”
这一句话,她几乎是从嗓子里逼出来的。
宋砚泽没有重复,只是静静看着她。
目光专注,一如从前。
可那双温润的眼里,却再也没有如洪水般汹涌的爱意。
反而,一片死水。
祝曼凝的心好像也在这一刻死了。
反正六天后她就要走了,根本不会到场。
现在答应,总比继续听宋砚泽说那么绝情,伤人的话要好受!
“好。”
她沙哑声音落下的一刻,宋砚泽愣了两秒。
他盯着祝曼凝,目光灼热,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可她的脸上,只有坦然接受后的平静。
宋砚泽一下就怒了:“那就请你这个伴娘,在婚礼当天准时到场!”
他字字咬牙切齿,重重地将请帖扔在床头的桌子上后,便离开了。
祝曼凝不知道宋砚泽在生气什么。
她不是已经如他所愿,答应做伴娘了吗?
目光落在醒目刺眼的红请帖上时,祝曼凝眼眶猛地一阵酸涩。
她永远记得,宋砚泽十八岁成人礼的宴会上。
众目睽睽下,他不由分说地攥紧她的手冲上台。
他眉眼炽热,声音铿锵有力:“我宋砚泽,在此向所有人宣布,今后我宋砚泽的新娘只会是祝曼凝。以后的请帖只会是宋砚泽和祝曼凝这两个名字,不会有其他人。”
少年的爱总是热烈而张扬。
没想到世事难料。
如今猩红的喜帖上,‘宋砚泽’三个字后面,紧挨着的是‘夏倩倩’。
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,祝曼凝刚出院,就收到了宋砚泽发来的消息:
“来陪倩倩试婚纱。”
祝曼凝到婚纱店时,店员刚拉开贵宾试衣间的厚重天鹅绒门帘。
璀璨夺目的水晶灯下。
身姿挺拔的宋砚泽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礼服。
他身旁,夏倩倩身着一条如银白月光般纯净、镶满碎钻的抹胸婚纱。
随着她走动,裙摆轻轻摇曳。
祝曼凝看在眼里,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拳,指甲抠进肉里!
这条婚纱,赫然是当年她和宋砚泽精心挑选,约定结婚时买下的那件!
如果不是后来被剧情操纵!
她就会穿上它,在所有人的祝福中,成为宋砚泽的新娘。
夏倩倩为什么会选中这一条?!
是宋砚泽选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