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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顾斐很兴奋,拍的时候一直指导我的姿势,不停鼓励我:

「绝美!」

「可以原地出道了!」

「别动,这个角度超级漂亮!」

我还以为他只是嘴甜,可是从他摄像机里看的时候,居然真的几乎每张照片都很好看。

照片里我微微抬头,眼神温柔带笑,积雪的乞力马扎罗山就在我身后。

简直就是人生照片。

我又惊又喜,不知不觉也话多起来,一路上都在跟顾斐请教照片滤镜参数,他会耐心地告诉我,一张一张帮我调色。

就在我靠在他旁边调色的时候,顾斐突然严肃起来,对着我举起一根手指。

「嘘!」

我一惊,猛地回头。

一只狮子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我们车后,这辆越野车为了给客人最好的体验没有窗户也没有遮挡,那雄狮几乎就在我手边半米的地方!

这是我第一次和狮子离得这么近,只要它想攻击我立刻就能把我拖下车!

我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往顾斐身边靠去,面色惨白!

顾斐一把搂住我,把我挡在身后,直到那狮子懒洋洋地走远才在我耳边轻笑道:

「放心,没事儿的。」

「狮子会把我们跟车看成一个整体,不会攻击我们的,在草原上只要不下车就很安全。」

他说话间带起胸腔的震荡,我这才发现我正靠在他胸前。

他看着分明匀称甚至有些瘦,但衬衫下的胸肌居然鼓鼓的,出乎我意料的很有料!

我脸上一热,赶紧撒开手。

回去的路上气氛就更热络了,我们一起吃了晚饭,喝了非洲特色的大象啤酒,我和顾斐意外地很有共同话题,我们喜欢一类的电影,歌单有很多重复的歌,甚至我说话的每一个梗他都能接住。

接下来的这几天,我和顾斐一直一起行动,我们互相拍照,一起出游,一起吃饭,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相册里已经存了他几百张照片。

这天我正兴冲冲地准备出去拍很罕见的猎豹,手机却突然响了。

是个微信电话,贺淮川打来的。

电话里他声音有些虚弱:

「向南,我的止疼药在哪里?」

贺淮川有头疼的毛病,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地没好,休息不好的时候就容易头疼。

严重的时候他总疼得面色苍白,满脸是汗,话都说不出来。

吃了很多药都不好用之后,我开始在网上查类似的情况,然后在一个网友的介绍下找到了一位老中医。

这个老中医在离我们城市上千公里的外省,他开的方子贺淮川每次吃了头疼都会立刻缓解,好上一段时间。

只是有一味药必须得他自己配,所以我每次都会飞到外省给他配几个月的量存放在家里。

我记得离开时,药已经见底了。

「电视柜左边第二个里。」

电话那边窸窣了一阵子:「……没了。」

「那就没了,」我淡淡道:「柜子里有一张名片,你可以自己去配。」

和贺淮川在一起这么多年,家里的药永远都是备好的,我会把配药的时间记在备忘录里,一次都没有忘记过。

这些事情我从没有提过,贺淮川大概也从来都没意识到过。

电话那边许久没有出声,就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,贺淮川突然开口了。

不知是不是头疼的原因,他声音少了一贯的强势,居然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。

「……向南,冷静期还有十几天,你可以再考虑一下。」

「贺祈还小,他需要妈妈。」

我没作声,半晌后,我平静道:

「不了。」

「对他来说,也许向姝会是他心里更好的妈妈。」

贺淮川似乎还想说什么,可我已经不想听了,径直挂了电话。

我现在突然有点儿想明白了,我从前的人生之所以那样痛苦,无非是因为我总在强求。

强求贺淮川的爱。

强求贺祈的爱。

贺祈真的很像他的父亲,不管是长相,还是一以贯之的喜好。

现在,我不想强求了。

等我抬头的时候才发现,顾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面前。

他没多问什么,只是提醒我:

「咱们约的篝火下午茶到点儿了,方便走吗?」

我点点头。

无边无际的草原上,酒店工作人员圈出了一块地方生起篝火,摆上桌椅板凳和香槟。

我和顾斐坐在一起,喝酒看着火烧般的夕阳落下。

几杯酒下肚,他突然看着暗淡的天边道:

「下午我听到你打电话了,那是……你男朋友吗?」

「不是,」我垂眸:

「是我前夫,嗯,还不是前夫,马上就是了。」

「你们离婚了?」

「嗯,还在冷静期,但是不会复婚了。」

天色愈暗,整个世界都好像在离我远去。

顾斐突然道:「那你一定是在婚姻里受了很多委屈吧。」

我一愣,没想到他会这么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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