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以后,小孩跟打通了任通二脉似的。
天天睡觉要搂着我睡。
只是搂着,明明什么都没干,又好像什么干了。
时不时就盯着我看,有时候眼神发绿,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。
骚话不断:
「哥你腰好细啊!
「哥你皮肤真白!
「哥你身上的疤好性感!
「哥你怎么这么好,谁娶你……不是,谁嫁给了你,是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。」
以前我天天在家打赤膊的,现在恨不得穿高领长袖了。
倒是小孩,动不动就喊热,恨不得在家裸奔。
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,他快高考了,我又不敢刺激他。
只能随他去了。
有天,一大妈找上门来,说小孩是她儿子。
并带来了小孩的出生证明,跟小孩还是小小孩的时候,和她的合照,想带陆林走。
我点燃了一根烟:
「你还有脸来找他?不是大妈,陆林说你嫌弃他有心脏病,扔过他五次,最后一次还给他扔河里想淹死他,是我救了他。
「我把人病治好,养大了,前途一片光明的。你要将人带走,你当我是什么大冤种?
「你哪来的滚回哪去!」
大妈干脆破罐子破摔,说不是真想带走陆林,有学校出钱要她把陆林转过去,说她就想要点钱。
她说她要得不多,就 5 万。
5 万是不多,够我再养大一次小孩。
我有笔存款,是留给小孩的。
给了她,小孩花什么,那是留给小孩的老婆本。
大妈看出我的犹豫,说她想去学校看看小孩,很明显就是在威胁。
实在不想小孩在高考前受到任何影响,我答应了大妈。
换作别人,不是小孩的生母,有人敢这么威胁我,女的我也要打。
可是再怎么样,我都谢谢她生下了小孩,我才能遇见小孩。
那是闹市区的地下角斗场,中间设立八角笼,台下放着数十张座椅,二楼还有包厢。
昏暗的灯光,躁动的人群。
无论多少次,我都不会习惯这里。
这是最后一场,赢了这一场,就能拿到 5 万奖金。
我不是第一次进到这里。
陆林 9 岁的时候,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,当时的手术费是个天文数字。
走投无路下,我第一次进了械斗场搏命。
我在械斗场里打了三年,九死一生,快要攒齐手术费用时。
不知道陆林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,他扯掉了所有的检测设备,用水果刀抵着自己的喉咙,泪流满面:「你这样,我还不如死掉。」
我淡定整理现场:「你死了哥给你陪葬。」
头顶的聚光灯一打开,主持人嘹亮的声音响起:
【……左边的选手是我们王者归来的花豹;18 岁出道,场上无敌手,又在最风光的时候宣布封赛,大老板出价两百万都没请来的选手,回归以来,场场连胜毫无败绩,有请花豹……】
台下的观众振臂高呼:「花豹!花豹!花豹!」
【右边是我们本届擂主……】
两人都只穿着格斗裤,脸上抹着厚重的油彩,遮掩身份。
我手上戴的不是拳套而是指虎,而对手手里抓着一把匕首。
这就是械斗。
比赛没有时间限制,一方站都站不起来了,另一方才算赢。
双方都下了狠手,没有试探,拳拳到肉,刀刀见血。
我身形如鬼魅,饶是这样也被划了好几刀,鲜血淋漓。
对手也中了我好几拳指虎,一拳青紫一片,指虎尖端带着一点碎肉。
忽地往台下一瞥看到了陆林。
他不敢跟其他观众一样喊叫,怕我认出他的声音打扰到我。
只能死咬着牙关,紧紧地攥着拳头。
与他对视上,我脑子有片刻的断联,接着头皮炸花。
完蛋了!
就那一瞬间,对手一匕首贯穿了我的大腿,匕首拔出、鲜血四溅。
「哥!」
小孩的声音撕心裂肺